“死而復生”的宋英宗

    宋英宗短暫的人生只有三十五年，這幾十年，他活得一點都不輕鬆。《宋史·卷十三·英宗本紀》說他“天性篤孝，好讀書，不為燕嬉褻慢，服御儉素如儒者”。這也許是他在仁宗心目中得以加分的重要因素吧。不過，宋英宗的身體一貫都不好。具體是什麼致命的疾病導致他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恐怕從目前的史料中難以找出準確答案。司馬光在《辭左僕射第一劄子》裡說皇帝“加以近嬰疾疹，久不朝參”，至於是何種病，還是不得而知。是不是免疫力下降導致出現痘疹之類的病毒性感染，從而引發什麼慢性疾病，有待考證。

    不過宋英宗的精神狀態卻在史書中有明確記載。

    英宗登基才第四天，或因過度疲勞或因壓力太大，開始出現精神異狀，“不知人，語言失序”。仁宗大斂之際，英宗“疾增劇，號呼狂走，不能成禮”。老臣韓琦在《家傳》中還記載，英宗甚至大喊：“待殺我！”左右大為震驚、不知所措，幸虧韓琦眼疾手快，帶人把皇帝扶入內廷。

    雖貴為仁宗養子，卻長期並非名正言順的太子，趙曙內心的煎熬痛苦可想而知，充滿焦慮，不時深怕自己再遇不測。再由《長編》載英宗“初以憂疑得疾，舉措或改常度”來判斷，英宗似患有精神病（精神分裂症有待排除）或心理障礙，家庭遺傳與抗壓性不足可能是他患病主因。

    更可怕的是，在隨後的日子裡，英宗的症狀頻頻如下：“舉措語言不能自擇”；“亂其本性”；“其舉措言語有不合常度者”；“苦其瞑眩”；“心神未寧，則語言舉動不中節”，司馬光甚至說他“精爽迷亂，冥然無知，言語動作不自省記，不識親疏，不擇貴賤”。這嚴重病情甚至一度讓皇太后產生廢黜其帝位的想法，但老臣韓琦、歐陽修沒有放棄他，在他們的勸慰下，退位風波才暫告一段落。

    （三之二）

    譚健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