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步行街

    福隆新街步行區試行時十分熱鬧，近日我接近中午時經過，人流不多，大概並非假日，旅客較稀疏吧？澳門半島像這樣幾乎整條街的房子都保持原狀的，還有下環的沙井天巷。不過，沙井天巷有一邊已改建成新廈了，遠不及這裡完整。

    步行街現在的窗戶全髹上綠色，我覺得不及以前的紅色更為傳神，因為歷史上這裡曾經有過許多妓院。早年讀過一本由上海學者和本澳學者合著的歷史書，書中有幾頁詳細介紹這條街的來龍去脈，說這條街的妓院是分段分等級的，最高級是靠近紅窗門的那一段，最低級是近白眼塘橫街的那一段，至於怎樣分法就沒有具體介紹了。不過，這條小街肯定是遠近知名的。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我回中山故鄉探親，鄰居的老伯正坐在門前吸大碌竹（水煙筒），他忽然問道：“那條老舉街還在嗎？”當時我年紀小，不知道他所指的那條街在哪裡，他見我答不上來，便說是靠近新馬路有個福字的那條街，然後低頭繼續吸他的大碌竹。他所說的那條街，相信就是福隆新街了。

    七十年代中，有一年我當義工送點歲晚禮物給涼水街的獨居老人。老婆婆已風燭殘年，她說在等兩個失蹤幾十年的女兒回來，並告訴我她一對孖女失蹤的經過。四五十年代時餓死很多人，她老公和兩個兒子都死了，剩下一對約十歲的孖女，為免餓死，便將女兒送到福隆新街的妓寨做妹仔，希望換口飯吃，不久卻在紅窗門被人用麻包袋笠走了。從她的不幸遭遇，說明這條街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是妓寨林立的。

    起初政府將整條街的門窗都髹上紅色，便覺得主事部門曾認真研究過這條小街的歷史，因紅色與紅燈區好像更有象徵性。現在由紅變綠，你知道原因嗎？

    公    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