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的語言修養從哪來？

    武松受知縣差遣，押送金銀去東京。出發前，武松回家跟哥哥道別，潘金蓮誤以為武松回心轉意，又去討好勾引他。結果，被武松言語敲打了一番。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只見潘金蓮“一點紅從耳朵邊起，紫脹了面皮”，指着武大郎罵道：“你這個腌臢混沌（東西），有甚麼言語在外人處說來欺負老娘！我是一個不帶頭巾男子漢，叮叮噹噹響的婆娘，拳頭上立得人，胳膊上走的馬，人面上行的人！不是那等搠不出的鱉老婆！自從嫁了武大，真個螻蟻也不敢入屋裏來，有甚麼籬笆不牢，犬兒鑽得入來？你胡言亂語，一句句都要下落，丟下磚頭瓦兒，一個也要着地。”

    推開武松遞過的酒盞後，潘金蓮跑下樓去，在樓梯半途，又對武松發話道：“你既是聰明伶俐，恰不道長嫂為母！我當初嫁武大時，曾不聽得說有甚麼阿叔。那裏走得來，是親不是親，便要做喬家公。自是老娘晦氣了，鳥撞着許多事！”

    潘金蓮原本是清河縣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頭。二十多歲時，因為不肯依從大戶，被下嫁武大郎。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頭，年齡也不大，不難想像，她的生活面應該是比較窄的，社會交際面也不會太廣。

    那麼，潘金蓮的語言修養是從哪裏來的呢？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從生活中來，一種是從藝術虛構來。從生活中來，可以說明潘金蓮的出身來歷，不是本分人家；也可以暗示清河縣的大戶人家，是土豪劣紳、暴發戶。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是小說家的一種敘事手段，賦予潘金蓮非凡的語言修養，能更充分地揭示她的內心活動，使這個人物更加鮮明生動，增加故事情節的跌宕起伏，提高讀者的閱讀興趣。

    （二之二）

    亞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