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貓養狗話今昔

    記得小時候的常識課本有這樣的課文：“貓捉老鼠，狗看門口。”養貓治鼠，養狗防盜是我們兒時及之前歷代人的共識。小時候住吉慶里，家裏養過一頭貓。至今還清晰記得那頭啡黃色貓跳上屋樑追逐老鼠，最終把牠擒獲，含咬在口中的威武模樣。到小學高年級，母親會着我到營地街市買貓魚。一些雜七雜八的新鮮魚毛，幾毛錢一斤。買回來不用劏，連腸帶臟放到鍋上煎香。加一點米飯撈在一起，放到貓碟上，香氣四溢。啡貓就會跑過來，吃得非常滋味。

    我們沒養過狗，附近的街坊有兩三戶人家有養。打開門做小生意的，幾乎都養一頭來防宵小偷竊。有些看門狗在主人的調教下會得認人，不會亂吠來幫襯的人，只對鬼鬼祟祟或衣衫不整者不客氣。“狗眼看人低”想必是有道理的。狗的糧食通常是主人餐後的骨頭或餘肉。有位不很在意衛生的街坊，一邊吃飯一邊把骨頭吐到地上，狗就在飯桌下團團轉，幫他清理，狗咬骨頭時發出清脆的響聲，讓那時的我覺得狗的牙齒真厲害。

    兒時心中有個不解之謎：我們小孩子吃魚最怕鯁骨，何以貓可以吞魚骨，狗會咬豬和雞鴨的骨頭而不怕卡喉嚨？這個謎至今似更撲朔迷離，尤其是讀到養寵物貓的谷雨，因為貓咪誤吞異物，而要去寵物醫院急救的故事。貓不是天生連活老鼠也可以吃進肚子的嗎？還有什麼異物可以難倒牠？一旦咬在口中，就知道吞不得，馬上吐出來？

    我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貓狗在人類社會中的角色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幫助人類工作，是人類的好幫手，轉變為受人類寵愛之（動）物。人類為了自己豢養的方便，改變了牠們的飲食習慣：以工業化的貓狗糧來取代新鮮食材（也剝奪其進食原始食物的權利），從而改變了牠們的基因，模糊了牠們對食物和環境的基本認知……

    （貓捉老鼠，狗看門口 · 一）

    沈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