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    子

    這周有個特別的工作，要長駐一個演出地點接待觀眾。演出地段在街市附近，每天上班經過時，會聞到各式各樣的味道，像是蔬菜味、燒鴨味，還有糕點味，我還喜歡看人們那種正在挑選中的眼神，精挑細揀後，那種到底要帶哪一個紅蘿蔔回家的思量，很是玩味。

    我大部分時間都要坐着等待，好多時候都會等得出神。奇妙的是，每一天都會有個陌生的小女孩，拍拍玻璃窗，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和我打招呼：“Hello!”第一天我是有點錯愕的，便只是勉強揮揮手，向她微笑。她的家人見狀便把她拉走了：“不要騷擾姐姐工作。”第二天，小女孩再經過，這次我好好觀察了她：大約六、七歲，穿着一身粉紅主調的公主裙，身上掛了個卡通小水壺，紮着麻花辮子。看到我後又貼在玻璃窗前，快樂地呼叫：“姐姐，Hello！”天真的笑容都快要把玻璃融掉了，但其實要融掉的是我的心。為着昨天稍微的冷淡，我有些內疚，便用力地釋出所有善意，笑着向她揮手。她便隔着窗向我表演起來，唱了個歌，一邊唱還一邊在路邊轉圈圈。然後，她的家長又一臉不好意思地和我道歉，生怕他們家的女兒又打擾到我。

    後來，演出場地的同事們和我說，這個孩子是隔壁魚檔老闆的女兒，從小到大都不怕生，和誰都能自來熟。她是個開心的孩子，你和她聊天，她會滔滔不絕地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講給你聽，同事一一和我介紹了她的家人、她在哪裡讀書、參加什麼興趣班等等。這等熟悉，相信她也的確從小女孩那裡聽到不少。而說起小女孩，大家都是帶着寵溺的笑容。

    我覺得真好，我喜歡這樣快樂的孩子，不自知、卻又努力地為這個世界帶來善意。她的童年應該是無憂無慮的，似乎還能耍點任性，真希望她能一直保有這份美好的感染力。

    林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