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自有顏如玉
嘆寒儒,謾讀書,讀書須索題橋柱。題柱雖乘駟馬車,乘車誰買《長門賦》?且看了長安回去!
這是馬致遠的一闋曲子《撥不斷》,他說:寒酸的書生們,不讀書也罷。從表面看來是與《訓蒙幼學詩》唱反調,其實不然。實在是說,除非不讀書,讀就要像司馬相如。據說司馬相如到長安求取功名,途經升仙橋,在橋柱上題字曰:“不乘高車駟馬不過此橋。”後果如所願。《訓蒙幼學詩》就用這典故為餌,引誘蒙童讀書:“昔日一貧儒,今乘駟馬車。鄉人皆嘆惜,養子教詩書。”
詩又說:“昨日堯階試,今朝掛綠袍。歸來親未老,方信讀書高。”綠袍不外是一件綠色的衫。昔日的郵差也着綠衣制服,“綠衣郎”幾成為郵差的代名詞。此外,南洋多地華僑稱警察為“綠衣”。不過詩中的“綠袍”、“綠衣郎”,別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據唐制六品、七品服用綠,飾以銀。明制八品、九品着綠袍。綠衣郎指新科進士,唐制,新進士例賜綠袍。
詩之十三首:“直上蟾宮去,藍袍惹桂香。花街紅粉女,爭看綠衣郎。”勸兒童讀書,無所不用其極,竟以女色而誘之,可謂苦心孤詣矣。
綠衣郎表過,花街紅粉女當然不是今天的“企街”,應是大家閨秀。她們也不甘寂寞,從香閨走出花街看綠衣郎。看而曰“爭”,這批綠衣郎當成“搶手貨”矣。那麼“藍袍”又是甚麼服?藍袍又即藍衫,舊時八品、九品小官所穿的服裝。湯顯祖《牡丹亭 · 榜下》:“黃門舊是黌門客,藍袍新作紫袍仙。”有謂“借得藍袍槐簡,引見御前,叩首拜舞”。
藍袍惹桂香,一個“惹”字,相當顯眼,特別引人注目。當然受注目的並非那件臭汗藍袍,而是藍袍的另一種魅力,是折桂的魅力,月中丹桂的香氣。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