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眼波橫

    讀本報“圖刋”版，其大題曰“大石山區為水而戰”。畫面相當美，這是廣西大化瑤族自治縣滇黔桂石漠化片區縣，地處桂西喀斯特地形地貌中心，石山面積佔全縣總面積的九成以上，洼地、漏斗、峰叢谷地衆多，地表持水性差，曾經人、畜飲水全要靠天。

    泉，亦水也。泉即是錢，古代的錢幣曰“泉”，有“泉刀”、“泉布”這樣的貨幣，既然錢就是水，那麼水可以活人，也可以置人於死地。曾經聽過那首歌謠，大意是說：“講錢最折墮，冇錢乜都旤。”兩句歌詞好像相互矛盾，其實在矛盾中又可找到統一的一面，頗有哲理。

    水是甚麼東西？用科學的說法是由兩個氫原子和一個氧原子結合而成的氫氧化合物，無色、無臭、無味的液體，從文學的角度去解釋，給我最深印象的是北宋詞人王觀《卜算子》第一句：“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說起“水是眼波橫”，左譽有一闋《眼眉兒》，寫的是思親念遠的情懷。詞云：“樓上

    黃昏杏花寒，斜月小欄杆。一雙燕子，兩行征雁，畫角聲殘。        綺窗人在東風裏，灑淚對春閑。也應似舊，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時下春分剛過，接下來又是清明，這闋詞把我引入了“春閑”的境界，思親念遠，老的老了走的走了，還有的是流落五湖四海，萬水千山，難得一聚，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本來“也應似舊”：“朝見妻兒，晩見父母”。何其溫馨。然而俱往矣，只有慨嘆一句：“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此情此景，還是王觀《卜算子》那幾句：“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其可奈何！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