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詩詞的時空現場
陳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很早就讀過,也曾深受感動,覺得它是一首非常好的唐詩。但是,僅此而已。直到多年前得知陳子昂登臨過的幽州台就在北京,今天大興區境內,距離我工作、生活的地方不過十幾二十公里左右,那種親切感令我大爲驚喜。彷彿,穿越相隔一千三百年的時光隧道,我就看見了陳子昂在眼前踽踽獨行,神情落寞。
爲此,我曾經寫文章呼籲北京市有關方面撥款重修幽州台,供市民登高望遠,品味唐詩意蘊,追慕古代賢人風采。沒準還能吸引外地遊客,為首都的旅遊業錦上添花。後來得知北京市有關方面在若干文學史名家的倡議下,已經在幽州台遺址豎了塊石碑。
唸大學時,中國文學史課負責唐宋一段的趙先生,其人土木形貌,講課卻極為生動。講到蘇軾詞《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小序那幾句,“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地道的齊魯方言,滿手粉筆灰,用雙肘夾提褲腰,可謂妙趣橫生,至今栩栩然如在目前。但是有個遺憾,他當時沒有指出蘇軾作這首名詞的熙寧九年(一○七六年)中秋,蘇軾自己任職的密州,就是今天的山東省諸城縣;他弟弟子由即蘇轍正做齊州掌書記,齊州在今天山東省濟南市,治所在歷城縣(區),也就是我唸書的山東大學所在地。我們經常於周末步行近兩里路去歷城縣電影院看電影,天天生活在蘇轍曾經任職的地方。
若是趙老先生告訴我們這個情況,對於這首《水調歌頭》以及“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我們一定會倍感親切,興趣大增!(二之二)
亞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