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乙為皇子看過病嗎？

    趙佖這種目疾到底是視力嚴重受損，還是眼睛在外觀上存在畸形而有礙觀瞻，由於史料不詳，具體已無從考證。有些神經系統疾病的後遺症的確會導致患者出現眼皮耷拉、眼球運動異常甚至失明等。這是否說明趙佖曾像傳說中的那樣，得過急驚風？

    其實中醫的所謂急驚風，是指“壯熱神昏，手足抽搐，唇口撮動，牙關緊閉，兩眼直視，頸項強直，甚至角弓反張等”臨床表現，類似現代醫學的高熱驚厥。病兒煩躁不安，有時面紅唇赤，繼而四肢抽搐，或時發時止，或持續不止。

    問題是史料能證實趙佖患過此病嗎？元朝人脫脫等主編的《宋史》在列傳中提到名醫的確有錢乙，云：“皇子病瘈疭，（錢）乙進黃土湯而癒。”瘈疭，即痙攣、抽搐之意。這位皇子到底是誰？

    經史海撈針，筆者發現，原來《宋史》的錢乙傳記脫胎於北宋劉跂的《錢仲陽傳》！內容大同小異。劉跂是錢乙的同時代人，可信度較高。劉氏說：元豐中，長公主女有疾，召（錢乙）使視之，有功，奏授翰林醫學，賜緋。明年，皇子儀國公，病瘈瘲，國醫未能治。長公主朝，因言錢乙起草野，有異能，立召，入進黃土湯而癒。神宗皇帝召見褒諭，且問黃土所以癒疾狀。乙對曰：“以土勝水，木得其平，則風自止。且諸醫所治垂癒，小臣適當其癒。”天子悅其對，擢太醫丞。

    這位儀國公，經《宋史 · 列傳第五 · 宗室三》確認，就是趙佖。皇子一出生就獲封公爵，之後封郡王，再後可能封親王，這些都是北宋皇室的慣例。錢乙用五行之說應對神宗的問詢，有點玄乎其玄，令不懂中醫之人如墜霧裡，不過他也謙虛地表明，之前太醫們已把皇子治得差不多好了，他只是“臨門一腳”促成了最後的康復。豈敢獨攬大功？《宋史》還記載了錢乙給皇親國戚們看病，這些內容就更精彩了。

    （三之二）

    譚健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