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
小時在廣州,左鄰右里不乏不用上學上班,成天和我們混在一起玩的大哥哥大姐姐,他們有一個專屬詞:待業,一待便是好幾年。
隨父親來澳門後,祖母常嘮叨有幾位同鄉老是找不到工作,那時,才知道有個詞叫失業。
不論待業還是失業,眼見都曾出現逆境中自強不息,闖出天地的能人。
畢業後,在父親和老師的庇護下,尚未舉行畢業禮便找到第一份工作。三個月後,幸運地進了報社,進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站,此後,轉過行,也曾經歷多次經濟不景。
“沙士”肆虐那年,經濟雪上加霜,當時的上司仁厚,儘管生意差也堅持不裁員,選擇全體減薪以保住每一位同事的飯碗,一視同仁打折出糧,即不論職位高低同一折扣,高層也即他的損失最大。低迷谷底,公司內人人抱團,尤其一群可愛的師奶同事,錙銖必較力保公司利益,同舟共濟,艱難但開心。
當時,減薪不足為奇,一減再減,一年內持續減薪才是新常態,不停找工作更是常事,有朋友一年之內三次失業,還有的待業在家足足八個月。
不想,近二十年後,重現當年景況,失業、就業不足成了坊間耳熟能詳的名詞。
周六,逛市場,相熟蟹檔由一位陌生的清秀女子主持,老板娘站在一旁遊手好閒,見我來了,在蟹堆中拉出兩隻肥美膏蟹遞過來,問她:“請了伙記?打算退休?”老板娘笑逐顏開,指着清秀女子說:“我的兒媳,檔口交她了。”
蟹檔腥味重活又累,年輕人居然肯入行。老板娘指着隔鄰魚檔忙着劏魚收錢的青年又加一句:“人家是大學生,也在劏魚賣魚。”
“沙士”那年,朋友一年內兩度被炒,轉戰外地,棄掉專業身份,由低層重新做起,如今,在一線城市擁有自己的事務所。只要沒迷失在失業洪流中,奮力自救,仍會是一條好漢。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