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年史
劇場裡只有一張長桌,長桌旁放了六張椅子正對着觀眾,左後方,有一扇門,門內燈光昏黃放了些舊物,整場戲有個人在慢慢執拾,右後方就是一面牆,投影朗讀者朗讀到的相關活動照片。
《石頭外傳》整場“演出”就是一個人向觀眾朗讀石頭公社從團體成立前夕至今的活動、大事年表,我看的一場是莫倩婷擔任朗讀者,她按年份順序讀出石頭公社成員在團體成立前的行動,到成立後的活動,並適時在自己有份參與的事件上發表一些感想。沒有人演角色,沒有起承轉合的情節,甚至沒有戲劇衝突。
可是在觀眾席上,我卻一直留心聆聽,生怕聽漏了那些我也在場的經歷,也為一些沒有被提及,而我又認為重要的事如坐針氈。《石頭外傳》按時間順序記述石頭公社的歷史、事件,讓人像在閱讀一本“編年史”。“編年史”記錄的多數是一個國家、地區或王朝的歷史,這部“石頭”的編年史看似只是記錄了一個藝術團體的發展,事實上它也記錄了一個跨越回歸前後的藝術團體與社會之間的互動,甚至將石頭公社這個藝術團體作為一件社會事件去理解。的確,作為一個成立於過渡期的藝術團體,石頭公社從成立之初就一直從議題到美學上都具有質問主流社會認知的姿態,演出、工作坊、研討會的舉辦都直面文化、教育、社會環境的病處,回歸前更多次因抗議澳葡政府的文化藝術政策而見報,作為澳門文化史的一支,絕不為過。
《石頭外傳》演出的當下,舊法院大樓正在扮演臨時核檢站的角色,觀眾來看戲需要從平日不顯眼的側門進場。
穿過長而狹窄的樓梯,不但有機會參觀這座具藝術價值建築少有曝光的一面,觀眾要穿越暗道與窄巷之後才聽到的歷史,彷彿更貼近演出的內涵與隱喻。
(《石頭外傳》 · 二)
踱 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