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雜談
上周颱風“馬鞍”襲澳,來勢洶洶,人人嚴陣以待,甚至有車主以膠帶包裹車身,結果雷聲不大風雨也小。低窪地區的店主自然還得神落,有上班族卻在臉書上大表失望之情,皆因八號風球只維持了半天,下午即要冒雨上班,實在掃興之至。凡事有兩面,多好的事對某些人也可能是壞事。
回想五年前的“天鴿”,依然猶有餘悸。大樹傾倒、水淹車庫、停水停電……種種遭遇,澳門人做夢也未想過,畢竟蓮花寶地,一向與災禍無緣。記得“天鴿”吹襲後朋友家停電,兒子出生卻未足月,偏偏家裡連一個充電寶都沒有,夜晩傳訊息來求救。我帶着充電寶,冒險駕車出外進行“救援”,但幾條主道路都被倒下的大樹阻塞,幾經周折終於來到沙梨頭,路邊堆滿垃圾,烏燈黑火中,飄揚着惡臭,很多人排長龍輪候取水,那一夜,澳門不像是人均GDP全球第二的城市……“蓮花寶地”的金漆招牌,似乎就是從“天鴿”開始跌下的。
到第二年“山竹”,大家警覺性已高得多,記得風暴來襲前,治安警部門要求我們錄音室,錄一段要居民盡快撤離的普通話旁白。工作還未完成,街上忽然警笛聲大作,我暗地惶恐,在配音員與助理前卻不表露出來,保持專業態度,但完工後即逃命般趕回家,畢竟前一年才經歷了“天鴿”,見過鬼都怕黑,幸好颱風“山竹”比“天鴿”稍溫和,沒出人命傷亡,但那個黑夜裡的警笛聲,時至今日我也無法忘懷。
這三年再無“巨災級”颱風,卻來了個新冠肺炎,病毒看不到摸不着,不會令大樹倒塌,不能令玻璃爆裂,但殺人於無形,更令我們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令經濟陷入困境,而且颱風只吹一時,病毒卻似是永無了期。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來十次“天鴿”,去換走一個“新冠”,因為風雨過後總會天晴,但新冠陰霾依然籠罩世界,真正的晴天尚未知何日來臨。
李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