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小說
開始寫小說之後,給我帶來最直接的影響,當然就是稿費了(笑)。
寫專欄,然後獲得稿費,與寫小說,然後獲得稿費這兩件事,不知怎麼對我來說從感受上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回事。寫專欄比較像是,生活就每天給我拋來了這樣那樣的,誰還對這個“台”有那麼丁點兒興趣,又剛好讀進去的,我便碎碎唸一樣,以我能做到的方式,把一段時間的生活轉換出來。這比較像是轉着一個輪子,得讓這個輪子恆定地循環似的動着,一如有房子需要換空氣,草花長太茂盛要打頂剪枝一類的事情。
第一次為了參加比賽而寫的小說,則比較像是有一個上了鎖的房間,二十年從來沒有打掃過,得去看看那個房間到底還能不能用,雜物是不是能整頓出來。反正那個房間從來都用不上,世上也沒有誰期待着那裡頭有甚麼能活化出來。
新冠肺炎給我帶來的最好的契機,就是起碼把逐個上鎖的房間撬開來,再作打算。
被歸類作“寫小說”的那個房間,我慎重地把門牌改為“說故事”,免得給自己過高的目標,從一開始嗆死自己。如果只是看看有沒有可以說的故事,總該有一個半個啩?(這樣想比較勵志對不?)到真正下筆的時候,只是試寫其中一個場景,就一個在街道上走過的場景,我就被打出來的字驚嚇到了。
嗯,房間裡收藏了大量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碎片,那些碎片鮮明得可怕。看來得繼續寫才行,因為那個房間有許許多多封着塵的東西,需要重組。
這樣重組出來的東西,事實上換成了稿費。我把所收藏的九十年代,從房間裡抽出某個陳腐紙盒內的某點塵光,變成可提取的東西,而這個換來了稿費。不知何故我覺得這一切很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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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