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與刀

    《混沌少年時》最近引發了熱烈的討論，整部影集的開始，圍繞着一件青少年持刀殺人案。一位名叫凱蒂的十三歲少女，被她的同學以刀攻擊致死。看到網友討論英國青少年持刀攻擊他人的案件，根據英國司法部的數據，從二〇一二年到二〇二二年，英國十至十七歲青少年以刀具／攻擊性武器襲擊他人的案件數量增加百分之十九，而在去年，持刀犯罪率更上升了百分之四點四，其中百分之四十一兇殺案亦涉及利器。

    這讓我想起一件事，就是碧翠絲 · 阿雷馬娜，她談到自己的一本繪本《神奇的胖胖蓬蓬小小》在英國出版的時候，因為國情，不得不改動其中一張畫作。

    在原作裡，我們可以大幅拉開，看到肉舖的擺設，令人感到玩味：除了老闆泰奧的刀呈現出極大的動感，讀者甚至可以感覺到紅色跳動的血，其他畫面都異常安靜。在英國版本中，出版社希望不要有刀的出現，於是改成了屠夫泰奧用手指指着孩子的畫面。阿雷馬娜說，以手指指着孩子的暴力，對她來說，其實比揮舞這把刀更為暴力。

    我知道許多家庭在選擇繪本的時候，會以一種無垢的心情去選書。希望孩子們能在繪本呈現的真善美中，得到潛移默化的感染，成為美善之人。因為確信自己的審美有限，所以在選書時，我想盡可能尋找各種創作風格或媒材的作品，也不會避開看似暴力的畫面（有時候，令讀者難受的場景或情節，反而是對話發生的空間）。一本繪本、大家以為的兒童書，有一把刀出現，是否會令你驚恐得無法睡着？或是我們可以讓暴力與不堪，藉由閱讀對話，留在虛構中。

    川井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