揠苗與築基

    意外發現不少親友都有書法功底，幼時還都參加過比賽，雖然後來都荒廢了，不過基礎尚存，拿起筆比我這個兒時嫌書法太悶跑去畫白描的靠譜很多。當大家說一段時間後以書法作品再聚，我毫不猶豫地說，你們都有楷書基礎，我追不上，我寫篆書吧——換來一句“那我們不是很吃虧？”面面相覷間，哄堂大笑。

    因為我的篆書一半是畫的，得益於年少時的美術字基礎，描描補補也能看得過去。當然，那是應景寫斗方，書法練習自然不會畫。學習篆書，是因為自詡還可以的美術功底居然在描紅王羲之的《蘭亭序》時，除了第一個“永”字外，幾乎字字出敗筆，這讓我既意外又挫折。我直覺是書法基本功欠缺，實際情況是我根本就沒有書法基本功，是以想從築基開始。

    書法學習怎麼開始？

    網上提供的答案有兩個方向，一是從喜歡的字體開始；一是遵循古人的習字順序學習。我思考了一下，我喜歡的瘦金體也需要功底，既然我描王羲之受挫，習瘦金體也逃不出這結果。不如依循傳統，從篆、隸、楷、草、行逐步深入比較好。怕練篆書太悶，就輔以其他字體當調劑，一邊打基礎一邊滿足興趣。於是，第一天練習我就悟了。因篆書和瘦金體的筆法不同，不僅不能用同一支筆寫出來，還各有合適的筆。試來試去，字還不會寫，就先領悟了筆毫的軟硬、彈性等質感，瞬間對工具的要求就提升了一個檔次，第一天就收穫入門認知的小歡喜。之後發現篆書基本功練習真的超有用，因為轉頭寫字，以前哆嗦的筆劃再也不抖了。

    回頭再看“喜歡什麼字體就練什麼”的建議真的有些敷衍，如果有人喜歡行書，沒有基礎就上手，宛如揠苗助長，控筆不穩加字體結構不熟，還要模仿牽絲等花巧，真的會練壞習慣，再改就很難了。

    王羲之《筆勢論》也說：“窮研篆籀，功省而易成。”

    古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