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樹

    思前想後，最後還是買了一棵小聖誕樹，只是今年買的和往年的不一樣，是一棵真的小松樹。如果我把它好好照顧，說不定會一天天長起來，最後變成一棵大聖誕樹也說不定呢。

    我一直很喜歡種樹，所以總覺得過去幾年買回來的聖誕樹有點不對勁，雖然花店的確把小聖誕樹裝飾得很美。記得第一年買回家時以為小樹是有生命的，生怕自己養得不好，會把它弄壞。誰知道無論我多麼刻意經營，它也只能撐一個月左右，最後針葉、松果等都免不了逐一變色，甚至枯萎。

    想到要把小聖誕樹丟掉是最難過的時刻。我不忍心把小樹整棵掉進垃圾桶去。開始時是想留點紀念，所以把松果摘下來，誰知一摘之下才發現小聖誕樹是由一堆針葉、松果等堆砌出來的“藝術裝置”，早已沒有生命。

    我心裡暗叫以後再也不購買這些聖誕樹了。誰知道第二年見到造型漂亮的小樹時，還是耐不住誘惑，又再買了回家。結果當然又要經歷另一場的悲哀，不斷循環。幸好今年碰到這棵小松樹，終於可以打破困局。

    雖說我喜歡種樹，但香港的居住環境根本不大適合種樹。我唯一種過的是一棵小咖啡樹。後來小樹長大了，還成功結了果實，最後要把咖啡樹移植到大廈的公園去。自從搬離那座大廈以後，一直沒有機會再看到咖啡樹。這次考慮把松樹買回來時，我也有點擔心，怕它長得快，無處容身。幸好店員說松樹長得慢，我才放心把它帶回家。

    小松樹完全沒有裝飾，所以我用了一點絲帶給它打了些紅色蝴蝶結。紅紅綠綠的，比我過往買回來的聖誕樹都要強，多了一份樸實。我開始幻想它長大的一天，思考到時應該放在哪裡。也許我實在想得太遠了，沒有什麼比小樹能健康成長更重要。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