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覺復健
身處南方的我,終究躲不過北方新型冠狀病毒株的粗暴折磨,出現味覺嗅覺短暫衰退的症狀。
我從時而滾燙、時而冰冷的病榻爬起來,煮了雲吞蝦子麵,把大地魚湯底看成最後的倔強。對待竹昇麵這類澳門佳品總不能湊合吧,結果一口咬下去,只覺在硬吞一堆索然無味的碳水化合物。
在愛吃者的世界觀裡,疫下有食慾、有味覺,幾乎就能和“正常”劃上等號。
我的意難平是被病毒奪所愛,像遭喪心病狂的邪派暗算,中了帶潛伏期的化骨綿掌,把味蕾的上乘武功給廢了。
後來為了測試嗅覺,索性做了香氣四溢的冬菇膶腸煲仔飯和味噌豬肉豆腐鍋。口淡,想弄一盤刺激食慾又殺菌的紫蘇排骨、檸檬鮮橙蒜蓉香草牛油烤雞,卻發現紫蘇和檸檬早已缺貨。
粥麵店人滿為患,超市的瘦肉、排骨,每天清早就被忙着煮粥熬湯的人們掃光。趁着商戶員工還未兵敗如山倒,我忍不住加點幾頓外賣,包括抗炎的黃薑飯、嫩滑的泰式海南雞,開胃的台式滷肉、清鮮的廣式蝦餃點心、潮洲粉果和梅菜叉燒腸粉。
害得朋友們都在笑話,味覺和胃口原來是不掛鈎的,瞧瞧那活潑旺盛的口腹之慾,這哪裡是甚麼BF.7 或BA.5.2病毒株?中的分明是“飢餓株”啊。
前陣子和一位畫家吃飯,聊起疫苗的副作用。他老人家接種後全身疼痛,卧床一周不起,群醫束手無策,後來有醫護建議他仿效僧侶,靠適度斷食激發身體的保護機制,元氣才慢慢恢復。
我接種第一劑mRNA新型冠狀病毒疫苗後翌日,亦自以為一切如常,誰知在餃子店前突然暈厥過去,往後每接種一劑疫苗總要躺臥數天。
(養病記 · 十五)
卡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