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語言學家程祥徽

    著名的語言學家、詩人、教育家程祥徽教授，走完了八十九個春秋的人生道路，與世長辭。這幾天，心裏一直浮着他的身影，想起上世紀八十年代末跟隨程教授學習現代漢語和古代漢語的情景。

    程教授從教六十年作育英才，也出版了五本詩集，但他的語言學貢獻更大。作為語言學家，他在語言本體、語體風格和社會語言等方面的研究碩果纍纍。但他並不停留在象牙塔裏，而是與社會現實緊密相連。貢獻極大的是，澳門回歸過渡期需要解決的“三化”問題中，有一個中文合法化。正式的說法，叫“中文的官方地位”問題。妥善解決中文官方地位的問題，就成為實現澳門平穩過渡、政權順利交接及將來特區政府正常運作的一個關鍵。對於爭取和推動中文官方地位的落實，民間方面也作了很大的努力，程教授是其中的一個主要推動者。作為澳門社會科學學會和澳門語言學會等學術團體的負責人之一，他多次組織了有關推動中文官方地位落實的研討會，還發表了不少有關的論文和著述。他通過一篇篇論文，探討中文成為澳門官方語言的理論和實踐。如寫於一九九一年九月的《中文官方地位的提出與實現》，又如《中文變遷在澳門》，提供了一個澳門中文官方地位進程的輪廓。

    前國務院港澳辦澳門司司長謝後和在《語海文江踏浪來——程祥徽評傳》序中就這樣評價：“澳門回歸做了三件大事：公務員當地語系化、法律當地語系化和中文官語化。程教授在中文官語化問題上發表了一系列具有學術見解與政治熱情的言論和著述，為中文的回歸作出了貢獻。”

    雖然程教授是位大學者，但是他並沒有架子，平易近人，大家稱他老爺子，也因此，我們亦師亦友。記得二十多年前，那時電腦應用還是很新，打字一般用的是倉頡輸入法，當時我覺得很麻煩，所以一直很抗拒打字。一天，我在澳門大學遇到他，他說我教你。把我拉到他的辦公室，教我漢語拼音輸入法。我以前也當過小學教師，教過漢語拼音，所以我不用半小時就學會了。至今我打字還是用拼音輸入法。一般人都認為年紀大的不容易接受新事物，想不到程教授那麼“新潮”，那麼接地氣，會熟練地打字。當然，這顯示出程教授對於語言生活中發生的小事也關注。

    程祥徽教授雖然走了，但他仍然活在我的心中。

    郭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