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唔咬雞

    廣府有句俚語，我姑且說它是廣府“成語”：“好狗唔咬雞，好佬唔打妻。”常言道：“公雞打架頭對頭，夫妻打架不記仇。”所謂“床頭打架床尾和”，這是一時氣憤，控制不住所致，過氣了自然和解，不過在某種情形下便是家暴。昔日的女子成為丈夫的附庸，往往忍氣吞聲，不過今天的女子可以頂住半邊天，再不是丈夫的附庸，極其量是離婚。

    好佬唔打妻。的確，這是一流好佬。話分兩頭，這“佬”雖然“唔打妻”，不過竟是殺妻。事情發生於鄰埠。報載“名媛碎屍案”，不光是“碎”而斬件，更駭人聽聞者是食其肉掀其皮，烹而饗之。行兇者不只一人，是前夫一家四人，依次為受害人的司機及死者前大伯，及其前夫的父親、前夫的母親。當然還有她的離異丈夫，當死者家人被帶上法庭時，竟是神色自若，只有一人低頭不語，像這樣的慘劇並非首見，如竈底藏屍案，都只是殺人，未有見過烹而食之這樣殘忍。有之，就是當年本澳黑沙環八仙飯店出品的“人肉叉燒包”。

    鄰埠殺妻慘案發生，目的是甚麼？在法庭還未定案之前，我們不便推測，不過《書 · 康誥》有幾句話：“凡民自得罪，寇攘奸宄，殺越人于貨，暋不畏死，罔弗憝。”這是說：“凡民衆由此而獲罪，搶劫偷盜內外作亂，殺人搶奪財貨，強悍不畏死，對這樣罪惡沒有不怨恨的。”所謂“殺人越貨”就是這麼一回事。

    罔弗憝的“憝”是怨恨、憎惡，即是說：凡是謀財害命，傷天害理者，人們沒有不感到厭惡憎恨。“名媛碎屍案”，我們都是局外人，然而都感到憎惡，原因是人都有良知，只有殺人烹屍者是冷血動物。“好狗不咬雞”，他們連狗都不如。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