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灰治療
三年抗疫路,四顆止痛藥,澳門人屏息以待病毒大潮湧來,甚至幽默起來,互聯網上眾人頓變大夫。
去年底至今年初的新冠疫情爆發高峰期,網上流傳澳門的變異病毒株BH.35特別因地制宜,難得到了這座聲色犬馬的“東方拉斯維加斯”,除了導致嗓子割痛、高燒三十八度、鼻塞等典型症狀,還多了極富地域特色的臀部劇痛、性慾退減的病徵。
《華麗逸事》中那個平日慣用瀉鹽(硫酸鎂)治百病、瞧不起中醫的美國單身女子哈麗特 · 洛,十九世紀在澳門逗留期間,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嘗試澳門土方,讓本地的女華僕用燒成黑色的洋蔥,幫忙揉搓脖子上的環癬,最後把一塊皮都揉掉了:“我也不管那麼多了。葡萄牙人和中國人有着最奇特的治病方法,他們用自己的配方治病。如果他們嗓子疼,你會看到他們的喉嚨全是紅色條痕,那是他們用熱灰燙出來的。”
熱灰?乍聽很嚇人。應該不會是艾灸吧?如此一來,也很合理。可見當時的澳門葡人已很接地氣,不似唯我獨尊的美國妞,凡事大驚小怪。
喉嚨發炎越來越嚴重的我,不敢亂用道聽途說的古法熱灰,卻忍不住病中亂投醫,刷起了“小紅書”——滿目薰艾、刮痧、穴位按摩、洋蔥水、花椒水、薑絨泡腳、嚴禁洗澡……大數據偏方遍地,古今無異。
有土方子,自然也有迷信。適者生存的群體免疫論當道,底子不好的只能借助神力自求多福。
官方預計五至八成人口最終被感染,在陽性病人群中奮戰多日仍安然無恙的小姑娘,不知是年初在雍和宮求的香灰手串起了作用,還是這病毒夠仁義,表面上近似團滅了整座城市,暗地裡卻給每個單位都留了一個值班的人。
(養病記 ·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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