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過且過

    老實說，我做事從來都是得過且過。明知道自己未盡力，但只要事情得到解決，或者任務得以完成，我便心安理得。

    就以學習為例，覺得能合格便好，不會為了應付考試而通宵溫習。我這種性格，是老爸好久以前告訴我的，但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嘗試去改變我。他對我的教育方式，似乎也正好配合我的“得過且過”。

    回想起來，活了幾十年，只盡力過兩次。

    第一次是學跳馬。那時候，我十三歲，第一次在體育課學習跳馬。我不會跳，但不知為何不甘心，於是每天放學後都請老師搬出器械讓我練習，明知會跌倒，但每一次還是會使出最大的勇氣和力氣跳過去，結果弄得一身瘀傷。夜裡閉起雙眼，腦裡更是會重播跳馬的動作，停不下來。後來大約練習了兩個星期，才能成功跳過。奇怪的是，成功的感覺很模糊，但努力的過程仍歷歷在目。

    盡力是沒有想過會失敗，即使已經傷痕纍纍，仍非得要向前衝過去。

    第二次是我正在做的事，已經有好幾年了。使出的力量比起第一次的跳馬要多好幾千倍、幾萬倍。雖然未知結果，但肯定無悔。我未曾試過這般認真地看待一個人、一件事，過程可說是撕心裂肺。

    盡力是沒有原因的。心態好比一根被點燃的蠟燭，只管消耗。而更可怕的是，力量似乎是無窮無盡的，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一直燃燒一下，哪怕要粉身碎骨。

    我虛弱，所以得過且過，需要在日常生活裡積存能量，才能成就今天的揮霍。寫到這裡，我已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還算不算是得過且過了。

    盡力的確能讓人有活着的感覺。雖然是陳腔濫調，但確實能道出一些真相。

    月    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