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和肉香

    本報曾報道“皖全省清查假香米”，查處不法分子在普通大米中加入香精，冒充進口香米銷售，欺詐消費者。“兩會”以後各地政府更加關心民生，嚴格查處危害老百姓利益的惡性事件。

    管理十四億人口絕非易事，民以食為天，必須讓老百姓吃飽。內地曾經有過飢餓年代，改革開放後農業政策更新，想盡辦法增產糧食，科學家千方百計改良品種提高稻米產量，滿足人民飽肚的需求。現今大米多多，人人吃飽飯，改革開放政策和袁隆平等科學家努力的功效顯著。民衆吃飽以後，對大米的品質有進一步的要求，既要口感好，又要有香味。依我之見並非壞事，從某種角度來看，也許是促進社會進步的動力。

    四十年前移居澳門接觸到的泰國香米，沒有引起我的興趣，因為上世紀四十年代，我曾經在家鄉張家港居住多年，家鄉的米飯口感特好，有香味，秋收後的新米可以不配菜餚就空口吃兩碗。我最喜歡兩種大米，有一種半透明的“薄稻米”，煮飯煮粥香糯味美；還有一種“香粳米”，有特殊的濃香。這兩種米的畝產量很低，市價昂貴。據說在“大躍進”年代，這兩種稻米因產量低而被淘汰，種子都沒留。很可惜，曾經有過的天然香米消失了。

    我不懂農業科學，但是有一種印象，生長期長的稻米比生長期短的稻米口感好；溫寒地帶的稻米比熱帶的稻米口感好，南方人喜愛吃東北大米就是一例。另外，還有一個印象，口感好的稻米往往產量偏低，我家鄉的薄稻米和香粳米就是一例……

    大米沒有從前的香，可是世界在前進，香香的新品種美食肯定越來越多。一則種類增多，小時候沒有見過西紅柿（番茄），一九四六年以後才從外國引進；從前上海難得吃到新鮮荔枝、芒果，現今在北京、上海，南方水果不足為奇，而且價格合理，因為飛機高鐵路路通。二則美食品質提高，舉例說，從前為了挑選甜味的西瓜，會用手拍西瓜聽聲音，再查看瓜蒂，現在不必了，市面上西瓜都很甜，這是農業科技顯功效。

    美食種類多了，但是有些東西沒有從前好吃也是事實。剛才說了大米，現在再說說豬肉。年輕時我在上海住二樓，樓下廚房煮紅燒豬蹄，香味會飄進我的房間。可是大約一九五八年前後，廚房燒豬肉，我就要關窗了，因為有一股特殊的騷臭味衝上我二樓房間，上海人稱其為“肉夾氣”，據說這是中國豬與烏克蘭大白豬雜交的新品種。那個年代中國豬肉出口蘇聯，進口方要求肥膘厚，要用尺度量肥膘的厚度，所以用肥肥的烏克蘭大白豬配種。現在的豬肉雖然沒有這樣的臭味，但是再也沒有從前的香味，很可惜。

    （期望天然香味回歸 · 上）

    殷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