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色之美話立秋

    撕下日曆，今天是立秋。《逸周書 · 時訓》：“立秋之日，涼風至；又五日，白露降，又五日，寒蟬鳴。”在我看來，《逸周書》這幾句話，起碼第一句就不靈驗，立秋之日熱浪逼人，何來涼風至？除非氣象局懸上八號強風訊號。據清潘榮陛《帝京歲時紀勝 · 立秋雨》謂立秋之日得雨，則秋田暢茂，歲書大有。

    北周庾信《小園賦》云：“非夏日而可畏，異秋天而可悲。”何以興悲？這是對蕭瑟秋景而傷感。《楚辭 · 九辯》：“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其實秋也有歡娛的一面。《詩 · 衛風 · 氓》：“將子無怒，秋以為期。”這是戀人聚會的時刻。七夕，正是牛郎織女約會之期。杜甫《月》詩云：“天上秋期近，人間月影清。”唐崔塗《七夕》詩：“年年七夕渡瑤軒，誰道秋期有淚痕。”

    秋是聲的世界，因為它有風聲、潮聲、蟲聲、雁聲，聲聲騷動，惹人秋思。歐陽修的《秋聲賦》很明顯描繪得秋天的形象一清二楚。秋豈只是聲的世界，它更是萬紫千紅的天地，就樹木而言，有楓及烏柏，一到深秋就緋紅，這紅葉成為秋的臙脂。“停車坐愛楓林晩，霜葉紅於二月花。”詩人因而有此佳句，畫家也不讓詩人專美，以丹青為秋添妝。總之霜楓紅葉、青松紫檉 ，白榆烏柏，五色紛陳，高低俯仰，用“燦爛”兩字去形容秋色，似乎還不足，五顏六色，或彩色繽紛，庶幾近矣。

    晏殊以《訴衷情》一調寄意秋容。詞云：“芙蓉金菊鬥馨香，天氣欲重陽。遠村秋色如畫，紅樹間疏黃。        流水淡，碧天長，路茫茫。憑高目斷，鴻雁來時，無限思量。”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