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年齡焦慮
近日,一則關於“五旬女士不滿被‘〇〇後’叫阿姨索償兩千”的新聞惹熱議。廣州某餐廳一名廿幾歲的服務員,對一名五旬女顧客叫了兩聲“阿姨”,詎料惹怒對方,要求一聲“阿姨”賠償一千,並拒絕埋單。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即使有南北文化差異,但相信“阿姨”一詞至今並無侮辱之意。在粵語語境裡,“阿姨”一般是對長輩的尊稱,況且該名女士已然五旬,服務員才廿幾歲,屬於他母親那一輩,叫一聲“阿姨”有什麼錯?倘若真如許多網友所提出的,只能稱呼“靚女”、“靚姐”,恐怕是女性對年齡過度焦慮,對衰老的恐懼罷了。
誠然,變老是一件讓人苦惱的事情,但對女性更甚。因女性為此承受更多的污名與偏見。現今在崇拜青春的文化浸潤下,女性總是被不斷提醒自己與年齡的關係。女性的衰老,總是與臃腫、皺紋聯繫在一起。然而隨着年齡增長獲得的智慧、經驗和韌性,則很少得到肯定。正如鈴木涼美與上野千鶴子在對談中所言:男性在社會上總是靠資歷說話,但評估女性價值時卻是“反論資排輩”。才促使了大眾文化裡,女性對衰老的抗拒。
整個社會氛圍製造的是“要年輕”,四十多歲的明星要追求少女感,剛生完小孩的明星通稿是毫無變化的。普通女性那張被歲月撫摸過的、真實的臉在社交媒體上呈現之前,也會先用美顏軟件修飾一番,彷彿不存在各個階段的美麗女性,只有:年輕的,或者努力在年輕的。
比利 · 懷特最著名的電影《紅樓金粉》裡有一句話:“五十歲並不可悲,除非你想變成二十五歲。”同樣的,每個人都會變老。雖然變老本身未必有趣,其實就是一個逐漸告別年輕執念的過程,而無限地追求年輕,受不了一聲稱呼,就顯得很可笑了。
葛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