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愛博愛與禮運大同
〈兼愛〉是《墨子》的名篇,文分上、中、下三部。首先他以“聖人以治天下為事者,必知亂之所自起。不知亂之所自起,則不能治;譬之如醫之攻人之疾者然,必知疾之所自起,焉能攻之。不知疾之所自起,則弗能攻。”的確治亂猶如治病,一定要探究病源,然後得以迎刃而解。今天科技進步,探測病源比較容易,不過心病就比較難測矣。古代有個故事“杯弓蛇影”,完全是“病者”的心理作祟,以致坐卧不安,這就是自己製造恐慌。易言之是庸人自擾。正如六祖所云:“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從治病探源以喻聖人治國、治天下,不可不察亂之所自起,那麼亂起自何因、何地、何人?墨子很快得出答案。他説:“起不相愛。”他舉例:“臣子之不孝君父,所謂亂也。子自愛,不愛父,故虧父而自利,弟自愛,不愛兄,故虧兄而自利,臣自愛,不愛君,故虧君而自利,此所謂亂。”不過,“父之不慈子,兄之不慈弟,君之不慈臣,此亦天下之所謂亂也。父自愛也,不愛子,故虧子而自利,兄自愛也,不愛弟,故虧弟而自利,君自愛也,不愛臣,故虧臣而自利,是何也,皆起不相愛。”把這些“自愛不愛他人”放大,諸侯各愛其國,不愛異國,故攻異國以利其國,天下之亂事,全由此起。一言蔽之,皆起不相愛也。故須〈兼愛〉。
《禮 · 禮運》:“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脩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這與《墨子 · 兼愛》可謂異曲同工。或曰:“兼愛是‘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然則妻其妻亦兼人之妻,豈非亂上加亂?的確如是。不過所謂“兼愛”的愛並非男女間的戀愛,應作“仁惠”解,正如孫中山先生提倡的“博愛”。
與愛相反,則是“天下之人皆不相愛,強必執弱,富必侮貧,貴必敖賤,詐必欺愚,凡天下禍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愛生也。”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