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事實陳利弊說非攻
說《墨》,在下就胸無點墨,不過希望從中吸取一點一滴墨水,聊撑門面。至於從何說起?我想《墨子》的名篇〈非攻〉,最為人熟悉,昔日也曾選作教材。該文分上、中、下三部。其上篇說:“今有一人,入人園圃,竊其桃李,衆聞則非之,上為政者,得則罰之,此何也?”
“此何也?”這一問簡直是多餘,擅闖別人的園圃偷東西,要懲處他是理所當然。不過文章由此帶出,除偷桃李之外,若然偷雞盜狗或小豬,這種行為之不義,顯然是超過偷桃李,原因是他損害別人的程度更深,那麼他的不仁也就愈重了。“至殺不辜人也,扡其衣裘、取戈劍者,其不義又甚入人欄廄取人馬牛。”文章一層一層的指出:殺無辜的百姓,褫(扡)奪其衣裘佩劍(概而言之是財物),這種不義又遠遠超過入人之牛欄馬廄、偷牛奪馬,顯然是罪惡深重。凡是有良知的君子,莫不知其過,洞悉其不義,如今竟揮軍入侵別國,一些人反而不知此舉之不義,反而附和跟從,試問這些人能分清義與非義?
文章說:“殺一人,謂之不義,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說往(以此類推),殺十人,十重不義,必有十死罪矣……”現在有人顚倒黑白,不知其非,加以讚美。
〈非攻〉上,最後說:“今有人於此,少見黑曰黑,多見黑曰白,則必以此人為不知黑白之辯矣。少嘗苦曰苦,多嘗苦曰甘,則必以此人為不知甘苦之辯矣。”這“辯”字通“辨”。文章最後說:現在小為非,衆皆說它非,而大為非至於攻人的國家,大家就不知其非,相反,認為他義。結尾,墨子輕輕地帶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辯義與不義之亂也。”這是說天下的君子對於“義與不義”還沒有釐清。
〈非攻〉就是墨子奔走於有關國家之間,制止戰爭的故事。他擺事實,陳利害,而息干戈。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