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連緜撩鼻窿
核酸測試是瘟疫後的新詞語,要是把它簡稱為“核試”,天天宅試,隔日街試,用新潮詞語說,大概是“聖人尿片”,恐怖(諧“孔布”音)。
日前當局有豁免長者隔日街試的寬待,老物如我者有福了。但豁免之聲餘音未了,又有新令,不是隔日“街試”,反而每日一試,連續三天。原因是住在紅碼區近鄰。命運的安排,其可奈何!紅,的確如此可怕嗎?世事沒有絕對,佛家有“紅蓮地獄”之說,梵語稱之為“鉢特摩”(Padma),是八寒地獄之一。在這地獄中的眾生,由於寒苦之故,致皮開肉裂,鮮血直流,其狀有如紅蓮花。不過,佛家又有“紅爛底人”之說,是指覺行圓滿,大徹大悟的人。
對於紅,我十分喜愛。“紅友”與我為伴已久,“紅友”,不只我愛,宋羅大經《鶴林玉露》卷八:常州宜興縣黃土村,東坡南遷北歸,嘗與單秀才步田至其地。地主攜酒來餉曰:“此紅友也。”此外,紅顏我也喜歡,可惜的是“自古紅顏多薄命”。清李漁《閒情偶寄 · 種植 · 木本》:“色之極媚者,莫過於桃;而壽之極短者,亦莫過於桃。紅顏薄命之說,單為此種。”對此我有些不解,既然壽短者莫過於桃,為何賀壽而捧出蟠桃來?世事就是矛盾重重。
朱熹《春日詩》:“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萬紫千紅應是艷麗之極了,然而揚雄《法言 · 吾子》:“或問:‘蒼蠅紅、紫?’”揚雄把紅紫視作蒼蠅,鄭玄箋注云:“蠅之為蟲,污白使黑、污黑使白,喻佞人變亂善惡也。”調寄《豆葉黃》,詞云:
鄰區核碼現黃紅,疫禁何時得解封?三日連緜撩鼻窿。嫗和翁,步履龍鍾斂笑容。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