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 蘭(散文詩)
木門吱呀響,漆淡黃,在剝落的邊緣,像臉上神奇的光。我們總是在黃昏時出門,我和年邁的妻子凱特琳。她是德國人,來自下巴伐利亞。
我們回過一次帕紹,讓我驚愕的是,她似乎忘記了怎麼說德語;我提醒她我們年輕時一起常去的地方,她一臉茫然。最近,她不知從哪裡翻出一本孫女九歲時的照片,那是布麗吉塔站在一隻開屏的孔雀前,裙子上的圖案是孔雀羽毛。“我從非洲回來,爸爸媽媽非要我展現華麗的一面,小夥伴們一直用這張照片取笑我。”
布麗吉塔後來嫁給了動物園的飼養員。她經常讓那個大鬍子帶我們去看大象澆花、猴子開會和斑馬接吻。我的職業是設計師心理矯正師。我的病人們經常會扭曲現實,追求畸形變態的生活方式。凱特琳能記住每一個病人的怪癖。比如一位高跟鞋設計師,夜裡把耳垂拉得極長,白天捲起來,用夾子夾住。吃晚飯時,凱特琳說,大鬍子告訴她,卷耳是一種中國的植物。可是她忘了,布麗吉塔已經離開我們很多年了。
少 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