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杜鵑紅，遊子歸不歸？

    有一齣十分知名的戲曲，是講述革命英雄人物故事的，戲名是《杜鵑山》，相信許多戲迷都欣賞過；而且，會深受感動和教育吧？

    眼前，寒冬將盡，早春的腳步漸近了。前幾天，我在山坡上散步，乍見一簇早開的紅杜鵑花呈現眼前，不由得悠悠地回想起故鄉的杜鵑花和難忘的少年往事來。

    我的故鄉在贛南，正是盛產杜鵑花之地。我也是在杜鵑花的鄉中走出來的一個普通人。

    當年（是上世紀四十年代末期），我在一間略具規模的山村中學唸初中。在校中，我的各科成績不怎麼樣。國文科有一位柳月清女老師卻激發起我對文學的萌芽熱情。

    那時候，初中生的我，一下課，就往圖書室裏鑽。我至今難忘，由圖書室推窗外望，一到春夏季節，就會開滿了紅丹丹的杜鵑花，伴着我這個求知心切的少年，如飢似渴地選取冰心、魯迅、巴金、老舍、茅盾、沈從文、蕭紅……的作品閱讀。

    就是這段歲月，使我漸漸邁進文學這一個領域，而且，也從一個山村少年，漸漸對當年被日寇侵略的國難時代，增加了認識。我又記得：當時柳老師就教了一首歌：“淡淡的三月天，杜鵑花開在山坡上，杜鵑花開在小溪畔，多美麗啊……”她還替我們排了一個唱出“送郎去當兵，當兵殺敵人……”的抗日小歌劇。這位柳老師，在我少年心目中，像杜鵑花般美麗、可愛。

    婦女節剛過去，我懷念柳老師，懷念杜鵑紅。如今，吾垂垂老矣，但仍想回故鄉去看一看三月杜鵑紅啊！

    魯    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