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趣

    同為大師，很難用誰更好來品評高下，但誰更得自己的意趣品味就非常明顯了。小白覺得眼前這幅畫神韻迥然，異於之前看的幾幅花鳥山水，一看作者，“王翬”兩字立馬搶了惲壽平的主場光輝。

    再往後看，一幅小小的橫幅長卷（內容分三段裝裱）也吸引了小白，同樣覺得構圖佈局及畫面用筆頗為精巧講究。因為逆行，及至看完了，才見作者：惲壽平、王翬。

    竟是兩位好友合作的畫卷。看來因王翬的加入，畫中排列、運筆、着墨的氣質便有了他的個人色彩。

    當小白為了行文而想借助網絡回顧這兩幅畫，卻發現相關圖片資料極少。用畫中題詞搜出來惲、王合作的小橫幅，放大後，又驚訝地發現落筆完全不是展覽裏看到的墨色和描繪的感覺，就像是“一模一樣”的兩幅畫。那落差令小白相當懵怔，忙打開網頁看文字，原來是清朝吳大澂臨摹惲王合璧的作品，一三年在佳士得以三百八十七萬港元拍賣成交。

    不知是紙的原因還是墨的緣故，吳大澂的臨摹雖筆意清晰，用心盡力，但感覺墨色氤氳間就是差了原作的神髓。

    人各有氣質，創作的作品也自帶了人的氣質，氣質形成一定的氣場，就有了無形的影響力和辨識度，雖然能否識得因人而異，但那種“場”就是明確存在的。就像有時你能通過周圍人的表情、環境氣氛等因素，判定背後是誰在走近，因那靠近的人有強烈而突出的氣場。

    對於小白這種不愛主場愛客場的狀態，有老師說，世情往往就是這樣，那些陪跑的、陪考的反而應試錄用了。他說的是惲壽平的名氣及後世影響，超過惲當時自己也認為山水冠絕天下的王翬。可在小白這兒，偏偏是陪跑參展的王翬更令人傾倒。“斷崖雲氣影模糊，一片荒林濺瀑圖，獨向毫端窺密趣，墨林如草笑人無。”看惲壽平給王翬畫上題詞，便知他不愧是王翬的知交，甚是懂得欣賞他。

    （小白看熱鬧 · 下）

    古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