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懷太子墓中的侏儒

    九月的咸陽，秋高氣爽。這座距離西安不遠的城市有着和西安不相伯仲的文物寶藏。我們驅車從咸陽機場出發，行走在去往其下轄的乾縣路上。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山丘，不知埋葬着多少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乾縣的乾陵，更是武則天和唐高宗的長眠之地。

    在乾陵附近的乾陵鄉楊家窪村，我們參觀了乾陵的陪葬墓——章懷太子墓。這是武則天次子李賢的墓地。李賢才華橫溢，卻遭到母親的嫉恨和迫害，最後竟被廢為庶人，流放蜀地，含冤而死。武則天死後，李氏宗室重建大唐，李賢被遷葬於乾陵一側，弟弟唐睿宗李旦將他稱為“章懷太子”，墓葬的規格因此極高。

    李賢的墓葬早年被多次盜掘，金銀財寶已不復存在，棺槨遺體也早已被破壞，不過，墓葬的精華仍保留在墓道那些壁畫上。一千三百年後，當我們走進甬道時，兩側栩栩如生的古人彷彿繼續着當年的日常生活。

    在前室南壁東西兩側，繪有兩幅壁畫，東側一幅畫上，有三名侍女，其中一名頭戴軟巾襆頭，身穿窄袖圓領胡服，腰繫黑色革帶，足着烏黑尖長靴，儼然一副女扮男裝面孔。她左手於胸前左側握軟巾一角下垂狀，右手於胸前右側作握拳狀。西側圖上亦繪有三名侍女，其中一名面容豐滿，粉面朱唇，眉毛烏黑，頭梳高髻，身穿朱紅長袖衫子，罩半袖，下着綠色曳地長裙，腰繫革帶，肩披黃色長巾，雙手於胸前作端物狀。男扮女裝，朱紅長袖，東西兩側這兩位仕女與同幅畫上的其他仕女相比，相貌圓胖，雖似中年，但身材特殊矮壯，身高僅在別的仕女腰部以下，僅是她們身高的一半。

    這些人顯然不是小孩，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侏儒”？為什麼這樣的畸形人或殘疾人會出現在宮廷裡呢？王公貴族不覺得這些人有礙觀瞻嗎？

    恰恰相反，侏儒是身體有缺陷之人不假，但他們在唐朝之前就已經長期受到特別的“眷顧”。

    （三之一）

    譚健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