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下愈況的一代

    同文“句句是甘”的“一鳴”，是日甘句是“留學歸來做安檢員”。他說：一九七七年爺爺考上中專，轟動全縣。一九九二年爸爸考上大專，班主任親自送上錄取通知書。二〇一七年，我考上“九八五”大學讀本科，只是全家吃了一頓火鍋。爺爺畢業後把一家人帶進了城，爸爸畢業後給一家人在一線城市裏買了房，我畢業後已失業半年……

    聆聽這甘句之後，我第一個感覺是一代不如一代，說得更難聽是“一蟹不如一蟹”，這並不是低貶後一代的才能、學養比不上先前的幾代，很有可能後一代比先前的一代所學更先進，只是斯時斯地人材過剩。有謂“物以罕為奇”。西方國家曾出現過“生產過剩”的問題，以致滯銷、跌價。解決辦法是把產品傾倒入大海。產品“罕”了自然價“奇”。至於“人材過剩”，即是“甘句”所言：“我畢業後已失業半年”這種現象。我讀過唐弢（魯迅的學生）的一篇文章，說的是“人材過剩”，指的是蔣介石年代，解決的辦法，不同於生產過剩而倒到海去，而是將之投入監倉。相比之下，“我畢業後已失業半年”，已是幸運得多。

    從這些事例看，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種觀念，已不合時宜。話分兩頭，讀書並不一定在校園，社會就是一所現成的大學，你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配合市場的需要，從這方面下功夫。縱使是“飛髮剃頭”，雕蟲小技也是“頂上功夫”。

    記取“天生我才必有用”，除非你是朽木不可雕。再說，今天的留學浸鹹水，成本實在太高，況“浸鹹水”之風亦濫矣，留學歸來做安檢，浙江大學動物科學專業的學生，畢業後在機場驅鳥，這些事例，算是投資錯誤而已。碰碰運氣，這類冷門行業是罕有行業，罕者，奇也，或者有一日奇貨可居。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