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廳出身再求職路崎嶇
前員工冀企業聘人勿存偏見
澳門博彩業過去三年可謂多事之秋,兩大貴賓廳“太陽城”和“德晉”的核心人物先後被捕判刑,原有貴賓廳板塊分崩離析,貴賓廳員工頓成失業大軍,時值疫情打擊,眾多員工求職之路不易走。有前員工作為過來人,希望企業不要對貴賓廳員工帶有偏見,能夠聘請他們,“我哋唔係真係咁膚淺”。
本報記者 報道
非做慣廳眼高手低
“基本上唔係中六合彩都搵唔返以前份人工”。Linda(化名)從前是太陽城的部門主管,曾經最高年薪八十、九十萬,面對公司突變,市場工資水平的巨大落差,初期未有急於找工作,“當時未認清楚市場,我會覺得無理由咁快就要跌去搵萬二、三文。我用咗咁多時間,努力喺呢份工度,但我根本各方面都平衡唔到,所以就唔去選擇。唔係啲人話你哋做慣廳,眼高手低”。
使Linda認清現實的轉捩點,出現在一次賭場招聘會,“可能大場接受咗政府嘅社會責任。去到一睇無賭場掛鈎,都係執房、餐廳服務員呢啲”。於是朋友介紹做美容,她立即抓緊這個工作機會。
由失業到轉行,其實前後只有二十多日。然而,美容業也正值疫情打擊,經營困難,“當時連食飯、供樓都成問題,邊個去關注我靚唔靚?正唔正?”作為新分店店長的Linda,要背負業績壓力,老闆開分店其實也只是將租約滿的舊店資源調動到新店,“開分店根本唔係嗰回事,只係舖換舖”。每個月人工的提成部分,基本上賺取不到,只能賺取一萬五千元的底薪。衡量過前景、平衡家庭生活,她又心心念念回到賭場工作,“錢都搵唔到,不如過得輕鬆啲。賭場一更接一更,唔會無咗你運作唔到”。
差別對待令人洩氣
做美容只有短短幾個月,中間她有找賭場工作,幸而獲得見工機會,便全力以赴去應徵,最後成功獲聘。說到現在這份工作,Linda並沒有因為工作機會難得而積極表現自己,差別對待的薪酬待遇、公司的制度讓她感到洩氣,現在工作只是“打工仔”心態。她的人工是“疫情價”,比內地同事低,“正正經經幾多咪幾多,做乜仲要壓我一千文啫?”所屬部門中約半數是內地僱員,且他們有額外的住宿津貼。
她認為,現在博企應該釋放更多職位給本地人,“唔係唔想畀份工勞工,而係而家好多澳門人需要一份萬五文以上的工作,亦肯去做,點解仲畀內地同事?比例仲要咁高?”。
出面真係搵食艱難
訪問中,Linda不時提及前僱主對員工的好,是“鼓勵第一”,不同於現公司,“搵錢第一、績效第一、回報第一”。現公司和內地同事的合約每半年一簽,故內地同事工作很“搏命”,“內捲”嚴重。她慨嘆,“出到去先知道,出面真係搵食艱難”,“最大收益係以前貯落啲錢,(現在)未至於要好奔波。真係搞唔掂就賣樓。”
她在廿八歲踏入太陽城,繼而結婚生子置業。步入三十多歲、二〇一九年疫情時,家裡發生巨變,與丈夫離婚,兒子讀小學要兼顧其學業,接着就是失業,“一波波嚟,感到好辛苦”,“佢嘅落幕,令到我哋嘅人生都有好大起伏……以後都返唔到嗰個高度上面,呢個錯失感好大”。
舊同事多海外謀生
對於舊同事的去向,她表示隨着防疫政策開放,越來越多舊同事去海外的貴賓廳打工,但人工已不及從前。她也希望企業不要對貴賓廳的員工帶有偏見,“點解廳出到嚟嘅人咁難開始,因為覺得我哋唔正經,好識投機、行精面。但我成日講,要諗我哋優點,做廳出嚟嘅,好多企業應該吸納,以前主管級以上要上好多課,有職涯培訓,我哋唔係真係咁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