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一場惡夢
《墨子 · 非攻中》,說的當然也是反戰。戰為甚麼要反?我雖然經歷過多次的兵燹之患,大可以吐一下苦水,但解鈴還須繫鈴人,讓最善兵法的孫臏去講再好不過。他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孫子雖善戰,然而不好戰,從他這幾句話可知。
孫子是一名軍人,至於平民百姓的布衣也有他們的想法與見解:“布衣中,問英雄。王圖霸業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宮,楸梧遠近千家冢。一場惡夢。”這是馬致遠的《撥不斷》寫的“惡夢”。
記得漫長的越戰中,美國有不少反戰分子挺身而出;戰後的日本,從他們的電影也反映出他們人民深悔戰爭,至今猶歷歷在目。不過歲月在變,世事也變,人事之變更大,其可奈何!
《墨子 · 非攻中》舉出很多理由反對戰爭:冬征太冷,夏征太熱,冬夏不宜戰爭;而春、秋不冷不熱,那麼大可以揮軍而戰矣。但墨子仍搖頭說不。理由是:春廢耕耘,秋荒收穫。荒廢了任何一個農時,百姓就會飢餒。戰爭所用的兵器,竹箭羽旄、帳幕鎧甲、大小盾牌、刀槍劍戟,一去無回。牛馬肥而往,瘠而返,更多的是葬身沙場。譬之今日的飛機大炮,軍艦潛艇,各種導彈,動輒以億元消耗。俗語說:“家有二千,每日二錢,全無生計,用得幾年?”戰爭簡直就是鬥燒銀紙。墨子還說,路遠糧絕,喪師無法統計,生靈塗炭,確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或問:“國家發政,奪民之用,廢民之利,若此甚眾,然而何為為之?”曰:“我貪伐勝之名,及得之利,故為之。”子墨子言曰:“計其所自勝,無所可用也;計其所得,反不如所喪者之多。”這是說:戰勝了,沒大作用,計算其所得不償所失。他列舉古今諸國相爭的後果,確實是“禾黍高低六代宮,楸梧遠近千家冢”。
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有語曰:‘君子不鏡於水而鏡於人,鏡於水,見面之容;鏡於人,則知吉與凶。’”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