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飲業疫後人資缺
昔日旺季聘臨工解困局
經歷三年多新冠病毒折騰後,春節前各行業陸續回暖;疫情期間餐飲業為求生存,無奈削減人手;疫後生意漸復正常,急須重新加聘員工。餐飲業代表稱,自業務穩步復甦,部分年長僱員選擇退休,熟手外勞未必願意回巢,即使放寬外僱重新申請,但招聘及辦理程序需時,故業界正面對人手短缺問題。筆者今年入行五十年,與讀者們一起回望半世紀從事樓面的人資概況。
樓面又稱侍應生、服務員、夥計,有稱企堂、店小二等。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做企堂,對人拋頭露面,當時社會較保守,感覺是低微工作,故行內有稱三個第尾:“企人後尾、食人餸尾、使人錢尾(埋單找回尾數貼士)。”至近年侍應生穿着整齊套裝,部長等穿上筆挺西裝,收入以至形象都大爲提升及改善。
昔日澳門經濟尚未起步,居民生活較清貧,孩子大多小學未畢業就進入社會工作,中學畢業已是較高學歷,大學生則更爲罕見。因家庭經濟情況,當時尚未有勞工法,很多十四、五歲童工就要投身社會工作。筆者就是十六歲投身飲食業,在金冠酒樓任職樓面見習侍應生(俗稱樓雜)。
在上世紀中葉,社會實行學徒制,有年幼者選擇做點心學徒、售點員等,較長者就選擇做樓雜。自七十年代後期起,本澳經濟蓬勃,吸納外地食材及飲食文化,飲食業出品不斷提升,招呼水平持續提高,更有食肆廣告以服務周到為賣點,優質人才開始缺乏及常被挖角。適逢內地開放,除放寬新移民居留,坊間亦有無證逗留人士,有部分食肆以低薪聘請,甚至有犯險以俗稱有食無工(資)錄用;但人資情況仍是緊張。
政府於一九八二年首次為無證者進行登記,將非法移民合法化。一九八九年採取了稱為“龍的行動”的大規模登記行動,為十八歲以下的無證者登記後獲發身份證。一九九〇年為上述被登記的無證青少年的無證父母登記,甄別後獲發臨時逗留證;至一九九五年向持證的人士換發身份證。經過以上三次“大赦”,非法移民問題得到紓緩。
其後政府於一九八八年開始輸入外勞,政策推出以來,工、商界都各有不同意見。雖然爭議不斷,但由於居民學歷不斷提高,投身飲食業者越來越少,所以多年以來,外勞為行業所付出的成績,亦是功不可沒。
回歸後加上“沙士”,本澳經濟插水式下滑,政府為僱員推出多項扶助培訓政策。筆者適逢其時,獲邀兼任培訓侍應導師十多年。其間勞工社團為失業人士舉辦“日班餐飲侍應培訓課程”,學員課程結業及格獲發畢業證書。因學員多是中年就業較容易,其後隨着經濟改善而停辦。
“沙士”肆虐重挫社會經濟,政府推出俗稱的“文化班”,扶助失業居民。筆者亦曾短暫兼任“餐飲侍應導師”。因參與“文化班”的學員目的是領取津貼補助,綜合其他課程導師們的反映,學員多未投入,令導師培訓意興闌珊。漁民休漁期 “中式侍應課程”培訓計劃,是讓持有漁民證的漁民參與,培訓後可獲發津貼。
商界團體亦曾主辦“中式飲食熟練侍應進修課程”,以提升樓面服務水平,掌握飲食業知識,從業學員均稱獲益良多。“夜班中壯年就業課程”每晚八至十時上課,吸引中年人晚上抽空接受培訓,完成後適逢飲食業興旺,受聘食肆兼職臨工,就業狀況較為理想。見學員晚上兼職,間中可添加收入,又解決行業的人手問題,令筆者也感欣喜。
回歸後各業興旺令飲食業受惠,晚上宴會樓面人手缺乏,多預先聯絡招聘臨工。香港行內有幫工頭制度,即由酒樓通知幫工頭,當晚要幾多位替工,雖然每位略抽取少許佣金,但臨工人數可悉數安排。本澳疫前亦有類似模式。
食店生意有起落,以往暢旺時都有聘用臨工應付。但要食店自行培訓幫工,一來加重皮費,二來未知明日會否繼續受聘。輾轉回望以上學員已歷時十年多並已屆退休之齡;如何鼓勵及培育新一批中壯年或退休人士,投身業界兼職工作,以紓解飲食界人資不足問題,相信要由大家思慮。
澳門資深飲食從業員
飲食業顧問及講者
羅錦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