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 · 誘神奇女俠》的女權主義理想

    安吉拉 · 羅賓遜導演的傳記電影

    《佔 · 誘神奇女俠》(Professor Marston and the Wonder Women,2017)所追溯的女權主義理想，似乎跟同年DC擴展宇宙的《神奇女俠》(Wonder Woman,2017)所探索的思想本質互為映照。影片闡述威廉 · 莫爾頓 · 馬斯頓教授在一九四一年創作神奇女俠時的生活，呈現他與兩個女性的特殊關係。作為當下女權主義的文化象徵、時代標誌與精神寄託，原來神奇女俠這虛擬角色被創造的過程，涉及當時不被主流社會接受的同性戀和雙性戀議題。

    馬斯頓本為心理學教授，也是測謊儀的發明者。影片一開始，他就在大學講台上反問：“你們正常嗎？甚麼是正常？”他指出：“抵達和平的道路並不是財經和政治，是解決人心裡的問題……男人的思想太有限了，所以才需要女人。”思想是一切行為的根源，包括戰爭。戰爭與和平，正是姬 · 嘉鐸版戴安娜的成俠之路要探究和解決的一系列歷史問題。事實上，馬斯頓的思想過於前衛，他的勇敢嘗試未能得到心理學界的重視和認同，連太太伊麗莎白也覺得這個世界並不允許，然而馬斯頓卻認為世界無法阻止他們。

    其後馬斯頓繼續醉心於研究女性心理，以引證他的DISC理論——支配、引誘、屈服、遵從。可是此項研究愈來愈離經叛道，他與太太，以及女學生奧麗弗 · 伯恩甚至親身上陣充當實驗品，奧麗弗因而身懷六甲；結果東窗事發，二人被學校開除，太太成了秘書，自己則全力創作漫畫故事。後來馬斯頓從丁字褲王的性虐照片中取得大量靈感，他覺得支配、引誘、屈服、遵從，這些意向是人類行為語言理論的隱喻，而照片頃刻間就表達出他整個學術生涯想要展示的東西。

    無論如何，丁字褲王補充得頭頭是道：“在外面那個世界，我們受到比手中繩子更為強勁有力的束縛，但事實上，男人與女人，都有掌控慾，也都希望被掌控。這是人類的天性。現實生活充斥着痛苦與失望，但是幻想，幻想就是希望。愛的本質就是痛苦。”那邊廂，《神奇女俠》的導演派蒂 · 珍金斯則透過戴安娜的畫外音明示：“現在我終於知道，只有愛能真正拯救世界，所以我留下來了，我為之抗爭、付出，為了自己心中那美好的世界，這是我現在的使命，直到永遠。”

    通過筆名“查爾斯 · 莫爾頓”，馬斯頓將自己與伊麗莎白以及奧麗弗的女權主義理想結合，創造出一位為正義、愛情、和平而戰的女性超級英雄。直至《神奇女俠》出版，坊間爭議和辱罵聲音不斷，那時主流意見認為：“《神奇女俠》裡充斥着暴力、折磨以及被虐性變態。”同一時間，馬斯頓、伊麗莎白和奧麗弗的“三人行”色慾禁區，被鄰居發現並公之於世。三人的微妙關係，如同“亞馬遜神秘女郎”擁有一個秘密身份，她絕不能讓這個真實身份暴露在人類世界。

    究竟神奇女俠後來如何由公敵變為英雄，如何潛移默化地影響着女權主義者，如何透過DC擴展宇宙重返銀幕，這一切都是後話了。總之，神奇女俠改變了DC漫畫以男性英雄為主導的壟斷局面。一九七〇年代，她登上了女權主義雜誌《Ms.》封面，由蓮黛 · 卡達扮演的電視劇版戴安娜更成為家喻戶曉的角色。二〇一六年是神奇女俠誕生七十五周年，為了表彰該角色在性別平等和女權方面的表率作用，也為了增強所有婦女和女童的權能，聯合國任命神奇女俠為榮譽大使。

    獨孤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