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統相聲說起

    相聲，是流行於北方京津地區的一種民間說唱曲藝。它以說、學、逗、唱為形式，突出其特點。著名相聲演員有張壽臣、馬三立、侯寶林、劉寶瑞、馬季、侯耀文、蘇文茂、郭德綱、岳雲鵬等。這門傳統民間藝術，幾起幾落，二千年開始有了生機，此乃後話。

    話說去年一位郭德綱的徒弟，憑唱一首小曲，引起萬千粉絲的捧場，其瘋狂程度，不比流行歌星演唱會熱鬧。有別於傳統相聲演出氣氛，進場粉絲携帶禮物奉上台上，當然這與昔日觀眾把金錢首飾抛上台，以表擁戴，別無兩樣，惟最為“搞笑”乃相聲演員粉絲每人帶上“熒光棒”，相聲演員唱起小曲，全體揮動光棒，加同時會全場跟着唱段高亢而歌，小曲有唱句：“……提起了宋老三，兩口子賣大煙……”全場粉絲遂跟着唱段高亢而歌。

    這還未算新鮮，相聲演出內容有“搞笑或伏筆”段子，行內叫“包袱”，演員預先“鋪墊”伏筆，後來解開疑問或搞笑原因及結果，逗得觀眾大樂，行內叫“抖包袱”，但這些狂熱粉絲卻不理聽相聲習慣及規矩，經常“預抖包袱”，一如現場“

    劇透”，自惹來其他傳統相聲觀眾反感，也有在其他人演出相聲時，高喊其“偶像”名字，又是傳統大忌，屬不尊重台上表演的行為。這種顛覆傳統相聲演出環境現象，有演員本身的網紅反應、顏值效果，當然他也有一定功底，但比起同具“說、學、逗、唱”基本功，而不靠顏值取悅觀眾的傳統藝人，兩者可說如有天壤之別。

    至於所唱的小曲，其實之前也有其他傳統相聲藝人唱過，如著名相聲演員石少杰稱：他們以前叫這些小曲為“幽黙演唱”，這唱其實不是相聲四門功課之一，明明是在唱曲，為甚麼有行內人說這不屬“說、學、逗、唱”之一。

    中學時代看過紅色小說，曲波所著《林海雪源》，其中第十五章〈楊子榮獻禮〉有這樣的描述：

    一個土匪打扮的人，獨自一個在密林的雪地上走着。

    他一忽兒哼着淫調；一忽兒狂野地獰笑；一忽兒騎上馬大跑一陣；一忽兒又跟在馬的後頭吹着口哨；一忽兒嘴裡也不知嘟嚕些甚麼；一忽兒又拉着道地的山東腔亂罵一通；一忽兒又跑到馬前頭，讓馬跟着他跑；一忽兒他又蹲在馬後頭，讓馬走遠了，他再打一聲呼哨，那馬又轉回頭朝著他狂奔回來。……，（當他打死老虎後，卻引來威虎山巡邏土匪節查看）……鬥爭瞬間就要開始了！我不是楊子榮，我是胡彪。

    想着，他哼開了小曲，蹓蹓躂躂，緩步向馬走去。

    “提起了宋老三，兩口子賣大煙……”他哼得是那樣的像，完全像土匪的淫調。他對那五個人一瞧也不瞧，只當沒看見，滿不在乎地攪拌着馬草料。心想：“我等着他，看他先來啥？”……

    （另：2014徐克版《智取威虎山》裡張涵予扮演的楊子榮在被梁家輝所飾演的座山雕封為九爺後，與眾匪慶功時，站在木桌上唱的就是節選東北二人轉版的小曲。）

    舞台、小說、電影皆有“……提起了宋老三，兩口子賣大煙……”小曲唱句，它究竟是甚麼小曲呢？為甚麼唱這小曲，不屬相聲“說、學、逗、唱”四門功課之一的“唱”？

    這首顛覆傳統相聲演出環境的小曲的名字叫《探清水河》。正因近年這首小曲在相聲舞台紅火，遂引起了各方“注意”。（上）    

    林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