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芋頭

    金秋時節，芋頭正糯。

    小時候，做了蠢事，老媽便說：笨芋頭、大番薯。

    愛吃芋頭、番薯的一家人，卻一直嫌棄這兩樣東西，認定它們蠢笨，我就是老媽眼中的笨芋頭。

    中秋前後，芋頭最好吃的時候，就是古人說的“玉脂如肪粉且柔，飲餐遠勝爛羊頭”。

    早些天突然嘴饞，託朋友自珠海帶回來一大袋紅芽芋頭，個頭小小，長着小紅芽，很容易識別，這是小芋頭裏最好吃的品種。若是大芋頭，必定是檳榔芋，沒別家，粉糯冠絕芋頭家族。

    紅芽芋買回來不要立即吃，口感尚未到最佳的時候，花點時間曬幾天，把芋頭體內水分全曬乾，加大粉糯感，這才是最好吃的紅芽芋，即使只是用水白烚，也是最好的。老廣的吃法是蘸白砂糖，甜而糯，可作正餐，這是小時候的至愛。從前廣州老區的中秋節，家家戶戶除了應節月餅便是這道蘸白砂糖紅芽芋。

    祖母愛用芋頭燜飯，加些蝦米冬菇，香死了。這道菜，我在福建和潮汕都吃過，做法相若，老爸說貧窮年代，芋頭飯是平民名菜，輕易吃不上。

    芋頭炆鴨、芋頭炆扣肉……家常便菜，家裏的越南亞姨告訴我，她的家鄉也有芋頭菜，除了春卷，還用芋頭煲湯、做甜品，這和我在東南亞旅遊時所見一樣。

    芋頭可塑性極高，白烚炆肉做甜品皆可，尤其甜點，從東南亞到廣東福建都有各式各樣的芋頭甜品。

    最好吃的芋頭甜品首推潮汕福建一帶的芋泥，蒸好的芋頭壓泥，混豬油和成，邪惡但美味。從前本地的老牌潮州酒樓有做這道費時費工的傳統甜品，賣得不貴，做得很地道。自這些老酒樓關門後，本地再也找不到地道芋泥，寫着寫着，又嘴饞了。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