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後窮通未可知
風水人間不可無,也須陰騭兩相扶。
時人不解蒼天意,枉使身心着意圖。
陰騭,實即陰德,好事也。不過粵俚把它作為反義,譬如謂某人“好事多為”。所謂“好事”其實指壞事,“好事多為”就是壞事做盡。同樣,陰騭就是敗德之事。不過上面的一首詩,第二句的“陰騭”並非粵俚,應作正面解釋。
話說昔日浙江衢州府,有一人姓王名奉,他的哥哥名王春,弟兄二人各生一女。哥哥王春的女兒瓊英;弟弟王奉的女兒瓊真。瓊英許配本郡一個富家潘百萬之子潘華;瓊真許配本郡蕭別駕之子蕭雅,都是自小聘定的。瓊英年方十歲喪母,繼而父歿,那王春臨終時,將女兒托與其弟,並囑咐道:“我並無子嗣,只有此女,你可視作嫡女看待。待她長成,好好嫁與潘家,吾妻(汝嫂)所遺房奩衣飾之類,盡數與之。有潘家原聘財禮置下田莊,就把與她做脂粉費,莫負吾托。”
王奉把姪女接回家,與瓊真作伴。某年元旦,潘華與蕭雅不約而同到王奉家拜年,那潘華生得粉面朱唇,人稱之為“玉孩童”,相反,那蕭雅一面麻子,眼瞘齒齙,一副醜八怪的模樣。一美一醜,兩兩相比,反差益顯。王奉自己都看不過眼,心中好不快活。
不久,蕭別駕壽盡,蕭家累代清官,家無長物,而潘家財雄勢厚,王奉忽起一個不良主意,偷龍轉鳳,把瓊真作為姪女,嫁入潘家,而把姪女瓊英嫁與蕭雅。事不過十年,情況完全改觀,潘華是個紈絝子,家財散盡,瞞着丈人,要引渾家投靠他人為家奴。反觀蕭雅這邊,他勤工苦讀,一舉成名,位居尚書,瓊英成為一品夫人。有詩為證。詩曰:
目前貧富非為準,久後窮通未可知。
顚倒任君瞞昧做,鬼神昭鑒定無私。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