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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的投機擁擠與流動性衝擊
斯里蘭卡破產的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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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報紙日期:
2022 7月2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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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的投機擁擠與流動性衝擊

陳增濤


人們見慣了“牛市”,如今見到“熊市” ,自然沒有人相信它會不肯離去。

    華爾街的投機擁擠與流動性衝擊

    道瓊斯指數從去年底的三萬八千點跌到今天的三萬一千點,可說是自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啓的華爾街股市牛市以來的第三次跌市。二○○○年那次的科技泡沫爆破,道瓊斯指數從一萬七千點掉到一萬三千點;而二○○八年美國次貸危機引發的華爾街金融風暴,導致道瓊斯指數從一萬七千點掉到一萬一千點,但一年後在量化寬鬆和零利率所釋放的流動性推動下,迅速反彈,道瓊斯指數一直升到去年底的高峰,升幅達百分之二百五十!最後的這波衝刺,還得要感謝美聯儲主席鮑威爾的量化寬鬆無上限的印鈔行動。

    上世紀八十年代,美聯儲主席沃爾克以高達百分之二十的聯邦基準利率,把當年的通脹老虎關進了籠子,通脹變成了一隻無牙老虎。四十年來,聯邦基準利率延續下行走勢,二○○○年的科技泡沫期間,聯邦基準利率是百分之六,到二○○八年華爾街金融風暴前夕,聯邦基準利率升到差不多百分之五,從歷史角度來看,這百分之五的聯邦基準利率,才是比較正常的狀態。這也是爲什麼在二○一九年前一段時間裡,美聯儲曾經加息到百分之二點五,更多是正常的利率回歸,讓央行重建充足而有效的貨幣政策工具。事後諸葛亮,這三十多年的華爾街股市牛市,和美聯儲的貨幣政策走勢,相反關聯的吻合十分明顯。美聯儲之所以能夠推動聯邦基準利率形成長期走低的態勢,也和經濟全球化有密切關聯。與此同時,美聯儲其實也包括全球主要經濟體的央行,在不知不覺間把流動性泛濫到資産市場,主要是股市和房地産,同時也把債市的泡沫越吹越大。人民銀行前行長周小川曾經說過,中國的房地産就是過剩流動性的蓄水池,說穿了就是物價穩定了流動性,卻另闢蹊徑製造了房地産市場的泡沫。

    現在回頭看看,二○二一年底是否這三十年大牛市的頂峰?相信沒有水晶球能給出正確答案,卻造就了二○二○年基金 ARK Invest 的資産飈升達百分之一百七十的奇蹟,它的主管 Cathie Wood 也登上了女股神的神壇。但她重點投資的特斯拉和加密貨幣的價格,在今年上半年腰斬,她的投資組合也一樣。回頭看,她的牛氣衝天掩蓋不了她的投機運氣好壞。我甚至懷疑,連股神巴菲特也太習慣美聯儲的降息周期,而忽略了新世界已經開啓了帷幕?

    上月底,我在母校巴黎第九大學參加了兒子的博士論文答辯,其中他有分析金融市場的擁擠(Crowding)和流動性衝擊(Liquidity Shock)的陳述,覺得正合時宜。兒子曾經是高盛亞洲衍生産品主管,三十多歲就辭職退休,但還是受邀重出江湖,不過還是還了心願,寫完了博士論文。長年累月以來的流動性過剩,加上世界上各央行參與了這場貨幣狂歡,造成了不單是道瓊斯股市投機的過分擁擠,導致股價大漲,也導致加密貨幣屢創新高。但今年來忽然被消費物價指數 CPI 高企所驚醒,在過分擁擠和高槓桿前,道瓊斯指數的下跌,還不到被認爲是熊市的百分之二十,但半導體的費半指數及高科技的納斯達克指數,跌幅已經超過三分之一了。股市的投機擁擠和過分槓桿所引起的流動性衝擊,估計會引發股市的劇烈波動。恐怕在去年一波牛市裡賺錢的基金,很可能會繼續崩跌。大家別寄望美聯儲作爲“最後貸款人”會出手救市,恐怕這次美聯儲也是泥菩薩過江,因爲它手上的工具箱,已經空無一物。

    陳增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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