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十五年
沙龍,過去是說法國上層人物住宅中的豪華會客廳,如今則泛指不僅為文學、藝術等專業的人,也為文學、藝術等愛好者的小型聚會。從這個意義來說,我的書樓也屬沙龍。
十五年前,我就在書樓設了“留名留言冊”。冊子扉頁記下書樓始建日、建成日和正式使用日;並有我父親生前言為心聲的一句話:“幾十年了,我幾乎沒有一點東西積存,伴隨着我到處奔波的,就是這幾本破書”。扉頁之後,就留給第一次來訪的人簽上大名,甚而直抒感受。即使有時會一坐下來就眉飛色舞、談笑風生,而忘卻了留名留言,但也存下了不少簽名了。我剛剛翻了一遍,除了原住小城與我素有交游的朋輩,還有來自內地其他城鄉包括香港、澳門、台灣的亦師亦友,來自新加坡、澳大利亞、美國、俄羅斯、法國、德國、西班牙、瑞士的亦師亦友。隨心即興議論也同樣觸目皆是:如鋼琴家蔡崇力寫道,“音樂寶地,一定拜訪”;音響專家王以真書之,“陳年美酒,難胜書香;遠望環球,音樂最美”;漫畫家陳春鳴,則以令人驚嘆的速度,畫下題為“得意春風”的漫畫……。
曾與友伴在書樓欣賞以《魯冰花》為作主題曲的台灣同名電影,組織俄羅斯男中音歌唱家霍洛斯托夫斯基逝世三周年紀念會,當然還觀聽我寫的配了樂的散文《愛在波多菲諾》、《重返白普理園》、《陳遠高地》、《重歸蘇蓮托》等。
更多時候,書樓為我獨佔的幽靜的隱居之所。當我孜孜矻矻地讀書、寫作,或需要專注琢磨某一部音樂作品的當兒,我就會謝絕任何人的來訪!唯獨天階的貓兒例外,我讓它們自由上落。但奇怪極了!平時一聽到爆竹聲響,貓兒就惕惕然而驚地找角落躲,但在書樓聽着柴可夫斯基《一八一二序曲》中的炮聲時,卻只是貓語幽幽!莫非,牠們也愛音樂?……
(二之二)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