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
彭海鈴姐的《屈指年華》中有一篇短文,說到方言,講起某大人物開會,有人罵“老屁孩”,她笑那句就和粵語“老屎忽”差不多。她在文末提起費玉清在上海的東方衛視作退休前最後一次跨年演出,最後獻上一首粵語《上海灘》,“台灣歌手在上海演出,也唱廣東歌哩。”這,讓我想起我的一九八五年。
那一年,幾乎全上海人民都聚在電視機前收看來自香港的電視劇《上海灘》。那年是我的高考年,母親禁止我晚上看電視。於是和同學約好,互稱去對方家中複習,其實是一起去樓下一位阿姨家中看《上海灘》。片尾曲:“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聽了很多次後會唱了,但依然不知道歌詞到底是什麼。我們去看電視的那家人家,阿姨的先生是一位泰國華僑,當時已移居泰國多年,偶爾回上海探親。那次碰見叔叔,知道他懂粵語,我把《上海灘》囫圇唱了一遍,請他幫我寫下歌詞,他說:“你的廣東話很好,能聽清楚。”於是一句句寫下了歌詞,但後來當我真的會粵語時,已記不清那歌詞對了多少句。
會唱,卻如鸚鵡學舌,一個字都不懂。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來澳門,面對複雜難懂的粵語,除了看電視,還有每天晚上臨睡前聽一會兒澳門電台的節目。深夜時分,主持人還會播一些歌曲,快睡着時迷迷糊糊關掉收音機,幾乎每夜都在粵語中入睡。過了幾個月,突然一天像是靈光一現,什麼都聽懂了。聽懂了就很快會說,那時又覺得粵語其實不難。
鸚鵡學舌這件事對我來很容易。曾跟着葡萄牙同事說葡語,雖然半字不懂,但說出來同事大吃一驚,她說:“單聽你這句,完全就像是葡萄牙人。”
雖則如此,但記性不好,說完就忘,也是挺可惜的。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