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堪玩味
三三不盡,六六無窮。澳門日報創刋至今六十六周年,象徵“無窮”。不知是否巧合,鯉魚的別稱為“六六鱗”,蓋鯉魚脊中鱗一道,每片鱗上有黑點,大小皆三十六鱗。段成式《酉陽雜俎 · 鱗介》、《埤雅 · 釋魚》。古詩有“呼童烹鯉魚,中有尺素書”。後以“六六鱗”代表書信。雖然今天書信已式微,畢竟書信就是一種訊息。報紙正是傳達訊息的工具。
六六表過,正因為澳報六六周年慶典,有一個約會,是作者同聚一堂,此際的聚會有舊雨,也有新知。所謂舊者是感情依舊,但容止已非,一位是我中年時的同事,如今已變作另一個樣子,形容枯槁,老態龍鍾,更多了一條“腿”,撫今追昔,不勝欷歔,歲月催人老,此之謂也。
另一位老叟,與我年齡相近,然而他老當益健,健的是他的筆,文健詩尤健,只是他和我一樣,彼此都是“無齒之徒”,而我更是如假包換的“無膽”之人,幸非“匪類”。一方面出於疫情,另一方面他有另一頭住家,早已離開澳門,可是情牽濠上,藕斷絲連。此夕重逢,情不自禁擁抱一番。這一抱,也許成為最後的一抱,別是一段滋味在心頭。不期然泛起李叔同的名句:“韶光逝,留無計,今日卻分袂。驪歌一曲送別離,相顧卻依依。聚雖好,別雖悲,世事堪玩味……”
舊雨中有魯夫子,為人豁達,談笑風生,是個樂觀派,他師生同席,諧趣橫生,我受到他的感染,頓覺返老還童。
新知亦不少,以手機“結盟”,頓成莫逆,之後拍照留念。飲飽食醉,盡歡而散。還有一個喜訊:九月起加稿費。在這時刻,紙媒受到衝擊,澳日給作者打一支興奮針,未知是否只此一家?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