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佢老鼠

    大廈的電梯間貼上滅鼠的告示，在說明某些地方裝置滅鼠藥，提防誤觸誤碰，以策安全。滅鼠是時候了，際茲炎夏，百病叢生，橫街暗角，垃圾堆積，成為隱患，倘由此再衍生另一場癘疫，將是人類的又一次大悲劇。或謂危言聳聽，其實是防範於未然。

    話說某滅鼠公司成立之日，曾公示一篇《祭鼠文》，類似韓愈之《祭鱷魚文》。其文曰：“嗚呼鼠輩，物類之英。形體雖小，智慧聰明。奔走流竄，活潑機靈。以此秉賦，愼汝言行。奉公守法，毋忝所生。何故放肆，為敵於人。滔天大罪，格殺無論。咎由自取，禍亦自尋。切盼汝等，速改性情。放棄破壞，俾得民生。倘若冥頑，不返迷津。罪無可逭，永判死刑。存亡榮辱，繫於一心。 改邪歸正，仙佛立成。臨風致祭，涕淚同傾。嗚呼哀哉，尚饗！”

    讀畢此文，雖曰祭鼠，鼠則鼠矣，似是“婁阿鼠”之輩。這陣子，本來平靜的澳門街出現了鼠竊狗偷之輩，連飛機也有老鼠。溝渠是老鼠的安樂窩，而垃圾堆更是牠的樂土，我曾見過食肆中老鼠從天花板上墮下。估計老鼠的數量與人類相比，亦不遑多讓，況人類中也有鼠輩，而鼠的世界未聞有人。

    十濁而有一清，晉王羲之《筆經》：“世傳張芝、鍾繇用鼠鬚筆，筆鋒勁強有鋒芒。”唐何延之《蘭亭記》：“右軍寫《蘭亭序》以鼠鬚筆。”宋蘇軾《題所書寶月塔銘》：“予撰《寶月塔銘》，使澄心堂紙、鼠鬚筆，李庭珪墨，皆一代之選也。”

    李時珍《本草綱目 · 獸三 · 鼠》：“諸家〈本草〉不言鼠膽治聾，而葛洪《肘後方》甚稱其妙。”

    若干年前，鄰埠有人以火燒老鼠，被告虐畜受罰，被罰者悻悻然高聲呼喊：“吊佢老鼠！”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