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論馭馬

    要騎馬，過海喇！是的，澳門當年只有狗場，沒有馬場。所以說要騎馬，便要過海。可是如今狗馬都沒有了，此際，要騎馬，仍然要過海。過的是大海，通往鄰埠的海。

    我騎過馬，不是“劉皇馬”，更不是“胭脂馬”，那是孩提時代，鄉間廟會的馬。我穿的是長衫馬褂，儼然一個貴介公子，由侍候我的陌生人，把我抱到馬背上，象徵性地手執馬韁，如今讀了《大戴記 · 盛德》才知道“轡”就是韁。《木蘭詩》：“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

    事緣閔子騫做了費邑的長官，向孔子請教做官的方法，怎樣才能使政治清明。孔子說：“無他，只須運用德教和刑法。這是治理民眾的工具，就好像駕馭馬要有馬勒和轡頭一樣。君主是駕馬的人；官吏是馬韁；刑法，是馬鞭。君主處理政務，只要掌握馬韁和馬鞭，足矣。”

    閔子騫又問，古代的官是怎樣處理政務？孔子回答說：“古代天子以內史作為自己的左右手，以德教和刑法作為馬勒和轡頭，以百官為馬韁，以刑罰為馬鞭，以萬民為馬，所以能治理天下數百年而不會喪失權力。”

    孔子是萬世師表，不過他把萬民當作畜牲的馬看待，我不敢苟同。至於德和法是御民的工具，特別是德，這是對的，但“以萬民為馬，故御天下數百年而不失”。統治者無非是這個目的。不過這萬民數百年過着畜牲的日子，連奴隸都不如。我想：有人要打倒孔家店不是無因。不過俗語說“聖人都有錯”，這錯未免太大了。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