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容
風順堂教堂的後花園門外,走過斑馬線不到十米的距離,有一棵瘦小的玉蘭樹。花開之時,行人匆匆而過,沒多看她兩眼;她倒是處之泰然,不為人們的不為所動而花容失色。
澳門的花,最艷麗的也許是簕杜鵑。毗鄰教堂的幾幢舊式唐樓,合成一個樓群小組,樓群前面有一個小院子,院子的鋼閘從不關閉,上邊掛着一個簕杜鵑爆炸頭,潑浪似的紅成一片海。也許以前的澳門空氣質量較好,街上有不少好看的花,或攀附於人家房子的外牆,或高傲自滿擎天而立,或低眉順眼與不知名的小草長一塊兒,偶然博得一眨眼的目光,便更嬌俏更神氣了。不得不提從前隨處可見的牽牛花,現在都得市政署人員悉心呵護。
相對於“姹紫嫣紅開遍”,我更喜歡“幸自寒林俱淡筆,卻將濃墨點棲烏”。三月底的北京,兩種景致都有。一邊有滿樹禿枝佇立大街上,極力進行光合作用的酷哥兒,一邊又有滿樹爆花朵朵燦爛的美嬌娘,還有綠油油的垂柳隨風飄揚。同行的林中英對土裡長出來的東西有着不可抗力的偏愛,每每與她同遊,看到山貨、農作物、花兒、果實等等,要不掏腰包購買,要不掏手機拍照,總之逃不掉心之所愛就是了。我們在中國現代文學館的花園散步,她不知道她在看花,我在看她。然而她看花的耐心要比我看她持久許多,因而幫她拍了一兩張照,我便狠心地丟下賞花的她,與其他同伴繼續前行。
沈尚青也看花,但她更喜歡看北京的胡同。一忽兒閃進巷子,一忽兒又冒出來,像孩子一般調皮。在粉絲遇上偶像的時候,她幾乎想要熊抱魯迅雕像的衝動,被我看在眼裡,甚是可愛。
澳門的玉蘭花不比北京的花團錦簇,但兩地的玉蘭到底是一家。
(作家回家活動剪影 · 四之二)
水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