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誦的“層次感”

    很開心，也有點疲累地參加了中華教育會日前舉辦的全澳學生朗誦比賽評判工作。

    說起來這一項公開賽，確是一個有韌力、有成績、有群眾基礎的長壽活動，至今已舉辦了三十八屆啦！

    在朗誦的表現藝術技巧方面，我最留意的便是“層次感”。

    一切文學藝術的表現效果，掌握其層次感是重要的。通俗點說：一篇誦材像是一段生活旅程，朗誦者像是駕駛者，甚麼時候啟動，甚麼時候轉波（轉換檔次），甚麼時候煞停，都要依據公路上的實際情況，而好好地掌握。這可以說是起、承、轉、合的節奏，也就是表現思想感情的層次感。

    使我印象深刻的一部電視劇中，有一個場景，其中有三句同一內容的台詞，卻用三個層次來表達，十分感人。

    那部電視劇便是一九八〇年首播的《大地恩情》。記得是一個女童星的和老角李月清演對手戲，敘說在舊時代，政治腐敗，民不聊生，珠江三角洲鄉民紛紛出去謀生。

    李月清（婆婆）帶着孫女逃到澳門，但舉目無親，婆婆只好把孫女忍痛送進孤兒院（外景是荷蘭園望德堂側門外）。在那兒，小女孩對婆婆說了同一樣內容的三句台詞：“婆婆，妳唔好走呀……”這三句，就是很有層次感的處理：第一句：是小孫女乍聞噩耗的“驚恐”，第二句是盡力高聲的“哀求”；第三句呢，是已知無望而語氣變成絕望的“嗚咽”。這三個層次，真是鮮明而感人啊！

    魯    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