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讀讀海子吧

    九月二十二日下午，第七屆中國詩歌節“新舊體詩的百年發展”研討會在鄭州舉行，其中高昌作了《當代詩詞向前進》主題演講。他認為，新時期詩歌史，除了“歸來的歌唱”和“朦朧詩的崛起”等引人注目的新詩實踐，也有舊體詩的復甦、復興、振興的跋涉和探索。

    在我看來，新詩與舊詩是兩種文化，兩種語言。新詩的主體是自由詩(free verse)，不受格律羈勒，用韻於無形。氣息（breat或aura）與“非線性思維”(non-linear thinking)是新詩形式美學的本體特徵。非線性思維就是直覺思維、靈感思維，是立體和網狀思維，“如同電腦的RAM(Random Access Memory)，突破時間和邏輯的線性軌道，隨意跳躍、生發，又如HTML提供超越時空限制的網狀連接路徑”。 此處的HTML是英語“hyper text markup language”的縮寫，意為超文字標記語言，是人與瀏覽器之間進行交流的語言。

    海子的詩就充分體現了新詩形式美學的本體特徵。海子的語言太舒服了，像自然生長出來的。有些玩舊詩的說新詩不行，純粹無知。李白、杜甫不可能寫得出《大自然》這種詩，張若虛也不行，因為語感不同，生活世界不同，認知與體驗方式也不同。讀海子的《大自然》就像隨意地坐在大森林邊的木頭上，空氣中是原木與草葉的氣息，樸素，親切，漫湧而至的是愛的感應，莫名的、也無須名狀的喜悅。

    各種把句子抻得老長、內容拉得老長的詩人們，各種以散文思維、線性思維及不自覺的日常邏輯寫詩的詩人們，多讀讀海子吧，感受其出乎天然的節奏與氣息，感受其無跡可尋的詩性思維，感受其率真、憂傷與神性。穆旦與海子，捍衛了現代漢詩的尊嚴，讓人們看到，新詩脫離舊詩是不得不然。

    龔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