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層對比下的探索
——談《海鷗來過的房間》
穿越房間的外與內,探索戲劇的真與假,呈現自我的情與慾。澳門電影《海鷗來過的房間》以多層對比,結合多元意象,辨證真與假、人生與戲劇、看與被看的關係,盡現編導的野心。
有說影片是蔡明亮與濱口龍介《Drive My Car》的混合,確有幾份相近,尤其像蔡明亮式長鏡頭,達到凝視觀望的視角。然而本片自求我路,層次更豐富;一個正排練舞台劇《海鷗》的劇場青年,一個現為地產中介的中年作家,兩人偶然同一屋簷下,在創作與演戲的困局中牽引情慾關係。
結構、佈局皆有心思,利用現實、戲劇、文學等不同文本製造二元對比。中年作家思考自己筆下人物是否貼地,與劇場青年質疑自己是否能演繹《海鷗》中不貼地人物,交織出人與戲劇之間的辨證關係。全片強調這種真與假的微妙牽引,青年遊走於劇場內與外,哪一邊貼近自己個性?全片最好的一段戲,是青年排練中被導演責罵,進入迷茫,墮入同性愛慾的剎那衝動;同性愛與異性情,又有另一層對比。真與假、內心與做戲、創作與現實,全片有許多類似的辨證企圖,加上鏡像、玻璃的運用,意象紛陳。
看與被看的關係,在本片中沒有被忽略。有不少從房外拍攝房內的鏡頭,或從某角落拍攝被擠迫的人物,除呈現狹窄空間與困境人物外,還滲透出凝視的視點;特別是兩個攝錄鏡頭的影像,似把觀眾變成偷窺者。戲中人物演戲,我們也在看戲;戲中人物在戲劇中探索自我,我們是否也在看戲中探索?從電影到電影外,又映照出兩層關係。
全片攝影與音樂皆出色,拍出文藝化、意象化的情調。整體構思好,把構思轉化為劇本後,亦有獨特戲劇結構,但再細化成每一場戲的對白、甚至“過場戲”,並不理想。人物之間的閒常對話,未夠生動親切;每場戲之間亦轉換過快,少了過渡性鋪排,流暢感不足。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