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藝與“九九九”系列

    令狐昭

    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片廠風格強烈的光藝製片公司，出品多彩多姿。秦劍開創並奠定光藝的製作路線，其中一大貢獻是首導以報警熱線“九九九”命名的偵探片《九九九命案》（一九五六年）。該片的賣座不但讓謝賢和嘉玲等新星冒起，而且引發光藝和其他公司拍製了一系列以“九九九”為題的奇案片，如《九九九海灘命案》（一九五七年）、《九九九廿四小時奇案》（一九六一年）、《九九九怪屍案》（一九六二年），以及其他公司出品的《九九九我是兇手》（一九六三年）、《九九九毒天鵝》（一九六四年）、《九九九神秘雙屍案》（一九六五年）、《九九九離奇三兇手》（一九六五年）等。光藝亦循此路徑拍了一些偵探、謀殺、犯罪、驚悚、奇情片，如《神童捉賊記》（一九五八年）、《大廈情殺案》（一九五九年）、《荒山盜屍案》（一九六〇年）、《死亡角之夜》（一九六四年）等，而邵氏粵語片組則拍製了《酒店情殺案》（一九五八年）、《殺人花燭夜》（一九五八年）、《艷屍案》（一九五九年）、《殺人者死》（一九六〇年）、《血灑黑龍街》（一九六一年）等。

    光藝的“九九九”系列，每一部都採用不同導演。陳文和楚原合導的《九九九海灘命案》似乎略遜《九九九命案》一籌，片末謝賢爬牆救童戲就成為吳回電影《阿超結婚》（一九五八年）的彩蛋——男女主角首次約會便是觀賞此片。秦劍為了提升作品水平，以單片計酬方式招攬了吳回、李鐵、左几等資深導演。數年後由左几製作的《九九九廿四小時奇案》，感染力便超越了兩部系列前作；而吳回的《九九九怪屍案》以周驄、江雪和龍剛這個全新陣容，打破謝賢、嘉玲和姜中平的鐵三角“壟斷”局面，又嘗試以犯罪者的角度作主線敘事，女屍“屍變”時更運用了希治閣變焦。雖然光藝作品不及邵氏的粵語電影進取和多元，卻在穩步發展中創新求變；《九九九海灘命案》首映約一個月後，秦劍便創作了另類偵探片《鬼夜哭》（一九五七年），引入虛構“鬼魂”、古老大屋和超現實夢境，後來楚原的《昨夜夢魂中》（一九六三年）和吳回的《夜半的鬼影》（一九六六年）都在鬼影幢幢的大屋中發掘真相，過程糅合詭異氣氛與搞笑元素。

    一九六四年邵氏粵語片組停產，其他公司當然不讓光藝專美。四通出品的《九九九毒天鵝》由莫康時和黃堯合導，吳楚帆、李清和羅艷卿大鬥演技，該片令人驚嘆莫康時不只處理都市片、倫理片出眾。一九六五年秦劍離開光藝加盟邵氏，同年麗士出品的《九九九神秘雙屍案》與《九九九離奇三兇手》由擅長古裝片的黃鶴聲執導，曹達華和于素秋這對江湖俠侶一起回到現代。這年在澳門取景的電影數量暴增，其中新光出品、丁瑩主演的《追兇記》（一九六五年）以“新鮮，刺激，一部粵語片空前未有緊張巨片！”作號召，實際上是希治閣風格配以007音樂，加上唐佳和劉家良新穎的動作設計，為導演羅熾的珍姐邦片《女黑俠木蘭花》系列做好準備。同年年底，光藝子公司新藝憑資深導演李晨風執導的《八個兇手》（一九六五年）向同業還擊，該片在澳門愛都酒店取景，多名“兇手”逐一現形。